“文鼎山……”而左章蓦然听到有几分熟悉感的地名,稍作思忖立即想起同样出身文鼎山的陈希和他娘子狼妖芸娘,不由挑眉道:“张大哥何故发笑?”
“哈哈哈……”笑的头脑直晃的张世山摆了摆手道:“那文鼎山原本还算有些名气,毕竟当年曾有文脉宗师隐居其中,参修文脉大道,引得不少人纷纷景从效仿,甚至还自发汇聚建了个名唤文鼎山的门派。
“可是自那文脉宗师离开文鼎山之后,就真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什么分裂内斗,什么文武混修,甚至还出了几个私德污秽的文脉败类,彻底成了文脉之中的一个笑话。
“而这个周景能花钱从那里买来一个文脉弟子的名头,也足以说明文鼎山已经堕落不堪了。”
左章见张世山对文鼎山多有了解,便又问道:“那咱们若是收拾了这个周景,应当不至引来文鼎山的人吧?”
“这个……”张世山闻言迟疑了刹那道:“我倒是没听说文鼎山为了这种捐钱买身份的弟子出头,更何况定平府和广安府相隔颇远,谁会来多管闲事?
“不过他能成为庆州僧正,想来已经走通了府城都纲的门路。而府城僧纲司的都纲乃曾屡次因寺税惩治同宁寺的僧人,显是不怎么待见佛道僧众的。”
“我明白了。”左章闻言轻笑一声,摸了摸头顶僧帽后点头道:“这周景贪食硕鼠一般,抓着软肋便不难应对。而咱们正心寺不求发达只图平稳,没必要与他起什么龃龉。”
说罢,左章笑盈盈的看向正心寺前院方向,冲张世山伸出手道:“正好,辛苦三天也着实有些疲乏了,且找些乐子来耍耍。
“张大哥,你先给我三锭银子。”
张世山闻言二话不说取出三锭十两银,果断递到了左章面前。
而左章接过银两后,双手较力连连掰拧撕扯,顷刻间便将三锭银子弄成了大小不一的散碎银角子。
紧接着,他又将这些银角子丢在地上搓蹭几下,弄得沾了好些污渍,这才将之一一收起,统统放入袖袋。
而做完这一切,左章便神色一变,敛去面上云淡风轻的笑意,转而挂上一副担忧紧张的神情,开始在后院中来回踱起步子。
张世山见状哪还不知左章又要做戏,轻笑一声足履轻缓的钻进了一间厢房,躲在门缝后静静观瞧。
一旁的木听涛见状,也识趣的隐去身形,并借着遍布各处的桃枝,暗暗警告萌芽、沙陀和熊大力不要贸然出现,免得坏了左章好事。
片刻后,一阵虚浮沉闷的脚步声传进了后院,紧接着在五旬仆役陪侍之下的周景便踱着步子走了进来。
而他刚踏进后院的角门,就见一个头戴僧帽身穿僧袍的年轻僧人正局促不安的来回走着,显是心头紧张不已。
周景见状心头升起几分得意,咧嘴一笑轻咳一声,拿捏着语气仰头高声道:“兀那和尚,你是何人?”
“啊?”左章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模样,颤声停了脚步,转头看向周景,瞪眼愣怔刹那后连忙快步上前合十行礼道:“小僧智深,担任正心寺主持一职,见过周僧正。”
周景见左章一副恭敬态度,满意的笑笑后问道:“嗯?你认得我?”
“曾听张僧会提及。”左章弯膝躬身做谦卑状,面上露出讨好的笑容答道:“张僧会言说周僧正乃文脉俊杰,胸怀天下勤恳忠勇,实乃我辈楷模。
“方才我初见周僧正,一时间被僧正的浩然正气所慑,心神震荡怠慢了礼数,还望僧正莫要见怪。”
刹那间,几句马屁入耳的周景只觉浑身舒泰飘然畅快,嘴角不由自主的便咧开老大,显然被左章奉承的很是痛快。
而一旁的仆役见状,心头却顿生警兆,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左章这番马屁背后的算计,而是下意识的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于是他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呵斥几句,以警告面前马屁工夫不凡的年轻和尚。
可是不等他开口,就见左章面带热情笑容的走到近前,伸手从袖袋中掏抓了一把,径直摁在自己手中道:“天光这般早,想来周僧正与贵仆尚不及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