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虽我不打算教龙儿明玉功,用不着古墓的寒玉床了,可定下的约定自会遵守。一年之后,等她六岁,我便带去终南山,到时自会分说清楚。”
丘处机心头微怒,道:“那不是我门下弟子,还要受一年的罪?沈先生做了错事,却要我重阳宫承担,有些说不过去吧。”
沈元景点点头道:“你这样说来,的确是我的不对。”丘处机神情稍缓,就听他接着说道:“好在终南山也不远,等论剑事了,我便去杀了古墓门主,把头送到重阳宫,以为赔罪之礼,如何?”
全真七子脸色大变,都知这种事情他是做得出来的。马钰脱口而出道:“不可!”紧赶两步,躬身道:“丘师弟性子有些直,说话不当的地方,还望沈先生恕罪。我派与活死人墓本是邻居,些许纠葛也是平常,我们自己处理即可。”
丘处机本想激得沈元景发怒,以天罡北斗阵胜之,事后就好拿捏,可见到马钰出面,也不好再说,冷哼了一声。
洪七公道:“你这性子,动不动就要打要杀的,却不合你前辈高人的身份。靖儿这般老师憨厚,你就不怕教坏了他?”
沈元景笑道:“正是因为他在此,我才不能作出君子模样。我收他做了徒弟,替他挡下很多磨难,他也就少了许多人生经历,不懂得世情险恶,人心复杂,现下为人处世还是这般循规蹈矩。
若是天下安定,这种性子倒未尝不可,可以现在时节动荡来说,太过方正,反而不美。旁的不说,单是让他去领悟《武穆遗书》这等兵书,也肯定弄不懂兵不厌诈这等道理的。”
洪七公“嘿”的一声道:“那你就要教他像你这般,行事……嗯,随心所欲?”他本要说行事乖僻,喜怒无常,出口时换了个词,总算给了三分面子。
他道:“他若能学会变通,自然是好,倘若不行,随性一些,也无不可。总好过像你这老叫花子,武功这么高明,除了大奸大恶之人,又有几个怕你的?”
“要人怕我做甚?”
“有那些个作奸犯科的小人,欺之以方,就能将你拿捏住,你放走他们,也未必感恩。我踏入江湖以来,就明白一个道理,武林中人总是畏威而不畏德的居多。”
沈元景接着道:“这便是我要说的另外一个,乱世之中,拳头尤为重要。它并不是道理,却能让人心平气和的和你讲道理。”
郭靖似懂非懂,不解其意,只能牢记在心,回头慢慢领悟。他又道:“索性今日就是华山论剑,个人只凭武功。丘道长,我看你也不服,那就来试上两手,我也想看看,王真人留下的武学,到底有多厉害。”
丘处机冷笑一声,道:“那就要请沈先生多多指点了,布阵!”说罢身形一闪,率先占据了天权的位置。在武学这块,他是全真教的领袖,其余六人也只得跟上。
马钰心道:“沈先生并无大恶,还对我派有恩,不可轻辱,我须得注意,不能胜过,打个平手即要停手。”郝大通亦觉得下不去手。
自从上次以这个阵法胜过欧阳锋后,七人都信心满满,对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以不觉着高不可攀。后面又得了太极拳法,受周伯通指点,两相结合,威力更甚,自觉已是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