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七人摆好阵势,沈元景才有动作,郭靖与黄蓉都递过宝剑,他摇摇头,笑着说:“你们忘了独孤前辈所说的,草木竹石皆可为剑?今日便让你们看看。”
说罢脚下一动,瞬间飘到旁边的树上,剑光一闪,截下一节树枝,又削出一根木棍来,进了北斗阵中。
丘处机脸色通红,道:“沈先生果然艺高人胆大,如此就得罪了。”手里长剑往前一刺,发了进攻的令,旁边天枢位的马钰和玉衡位的王处一也跟着攻到。
沈元景将功力灌注在树枝上,轻轻一剑横过,只听当当当的三声,竟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三人几乎拿剑都不稳,勉强用太极拳意散去力道,心里惊骇莫名。
他并不停手,木棍往丘处机胸口点来,天璇位的谭处端和开阳位的郝大通从脚下一动,闪出来接住。不但如此,天玑位处在天权位后,刘处玄从丘处机身后斜出,突然一剑,反守为攻。
沈元景随意三剑,一一震飞,丘处机三人再度攻来,他笑道:“果然是有几分门道。”手里树枝舞动,势若千钧,在郭靖看来,也不比用玄铁重剑来得差。
全真七子都不敢和他硬碰,要么三人合击,要么收剑回防,反被他压住气势,打得有些憋屈。
丘处机心道:“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刚猛尤甚欧阳锋,难怪周师叔说他单打独斗,天下第一。不过他这般滥用真气,我倒要看看能支持多久。”当下脚下稍稍后退小半步,手里招数也改做守势。
他处在魁柄相接之处,是北斗阵之核心,稍一变化,七人心意相通,也跟着变了,以静制动,击首则尾应,击尾则首应,击腰则首尾皆应,牢牢将敌人困于阵中。
见沈元景似乎落在了下风,黄蓉心里急切,拉着洪七公的手,娇呼一声:“七公!”又做了一个炒菜的手势。
洪七公连忙笑道:“蓉儿别慌,你师父他只是在观阵,还没用出真本事呢?”他这声音说的颇大,似乎在安慰黄蓉。
全真七子听在耳里,拿眼望去,对手果然气定神闲,心头微凛,出手更是谨慎。
沈元景笑骂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七公你这样提醒,忒不地道了,可别怪我回去,不让蓉儿给你做菜了。”
洪七公委屈的说:“那日在嘉兴醉烟楼,你还不是在阵外说话,打乱了欧阳锋的心思,许你放火,便不让我点灯?”
沈元景道:“方才不就说过,你是君子,和我可不同。要不是我这人行事无常,也舍得下面子,随心所欲,说要杀人,也不管功夫高低或是无辜与否,都会杀了,那这七位道长,怎会手里有这么好的武学,还怕我三分?”
他在阵中,还有余力说出这么一长段话,出手却一丝不乱,该攻就攻,该守就收,拿捏得十分准确。
七人只当他是在示威,却也暂时无法。丘处机强压住心头火气,一意防御,打定注意要拖他到筋疲力尽,方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