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国王子已经到了豫章城里,除了秦念西要跟着广南王太妃和六皇子回万寿观,君山医馆的义诊,这一下子,却是一丝儿异动都不能有了。
张青川本想和秦念西商量,干脆过得两三日,便把这处医女义诊停了,直接挪到万寿观去,观中人手充足,诸事也方便,照此情势,却是只能硬着头皮,照旧了。
晚膳过后,张青川和胡大先生都略带着些酒气,回了张家别院。
今天这样的时候,本来是不应该饮酒的,但那么多人来了君山县,总有些必须要宴请的人,昨日舅舅根本就没回来。秦念西示意紫藤去煎了一壶醒酒茶过来,才坐下来,把昨日夜里的事说了。
张青川一脸的讶异,也不知是酒劲上了头,还是听得这事儿,有些上了头。
胡大先生蹙着眉想了许久,才道:“我只隐约记得有这么个人,可我却从来没见过,这都多少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张青川苦笑道:“家里的长辈,都以为他……哈,居然还活着,还这么,就回来了,这到底闹得哪一出?”
秦念西一脸疑惑:“敢情二位长辈也不清楚?”
张青川摇头道:“我到哪儿清楚,我出生的时候,他早就不知所踪,只听父亲讲家里的人时,略带了一句,说是虽然医药上的天赋极好,可为人却有些狂放不羁,潇洒太过,好像那会子是出了什么事,一走就没再回来……”
胡大先生也摇头道:“我那时候还在药行当学徒呢,稀里糊涂的,只知道主家有哪几位主子,别的,就不知道了。”
胡大先生说完这句,借着端茶盏,看了眼张青川,哪知张青川也正看向他,两人目光一对视,便知那有些不好说,尤其是不好对这小姑娘说的话,双方心里都有数。
张青川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阿念,若是,若是未得了老太爷允许,你还是不要独自一人与这位长辈接触为好。”
秦念西听得张青川这句话,在看看面前二位长辈的面色,便知这位外叔祖父当年之事,只怕另有隐情,而且这隐情,还不太好说,再想想他对自己,是一种很明显的长辈对晚辈的审视,甚至隐约还有一点欣喜和关爱?
秦念西便道:“目前种种,只能说明这位长辈,其实对咱们,对张家,对君仙山是善意的,甚至是在相护的。”
秦念西也知这个话题此时不宜再多说,当即便换过话题道:“他此时出现,又送了这样两件东西,还说了个'等'字,阿念左思右想,只怕是和那旌国王子一行有关。”
张青川和胡大先生齐齐点头,张青川蹙眉道:“他这般行事,应是想掩人耳目,如今城中热闹非凡,只怕已有旌国来人,既是上门求医,为何如此这般遮掩?”
秦念西点头道:“他说他本不相信六皇子中的毒被解了,以为不过是传闻。是不是因为这样,才送了两株完整的瑶花和稹根过来?可又为何要把这两样东西宣之于众?又在这个时候,让我们等,然后旌国王子便来了,这是为了警告毒杀旌国王子之人,还是为了警告谁?”
胡大先生摆摆手道:“搞得跟猜谜一样,累得慌,左右就是这几日的事,不猜了。我要先回去把那些瑶花先处置了,早做成药早安心,省得又是一堆人堵上门来求药。”
张青川点头问道:“您什么时候去山上?”
胡大先生沉吟了一下才道:“最早也要后日清晨,明日成药大会的事,我会叫个徒弟去的。”
送了胡先生出门,张青川又了秦念西道:“你们明日一早便上山?”
秦念西点头道:“老太妃是这样安排的。我把秦医婆和王医婆留下,这边义诊再开几日,打个时间差,再过几日,等山上稍安,再让她们回去吧。”
张青川蹙眉道:“我总觉得,旌国那一行,来得有点奇怪。这样吧,到时候让她们从义学多挑些女孩儿上山去,再提前在君山医馆贴下告示,把病人多引些到山上去,山上人越多,对咱们越有利。”
第二日一早,广南王太妃一行,便出了张家别院,往君仙山上去了。
刚入了山门,广南王太妃便遣了人,去请张老太爷和太虚真人往广南王府别院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