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侍从轻轻颔首:“谢谢,足够。”
劳伦佐把新写的纸条和通行证递还给对方,拍着胸脯许诺:“界河对岸也有成伙的盗匪,如果两位有需要,我可以派些人手护送你们,保证车队一路平安。”
年轻侍从目光扫过纸条,原来是劳伦佐以他的名义另写了一张通行证。
“下边的人可能认不得阿尔帕德将军的通行证。”劳伦佐热情地解释道:“所以我也写了张条子,两位也一并带着,免得出岔子。”
年轻侍从笑着点了点头:“谢谢。”
“小事,小事。”劳伦佐上尉起身送客,同时招呼军士集合人手。
“护送就不劳烦了。”年轻侍从礼貌但坚决地拒绝。
见对方不是在客套,劳伦佐立刻叫回军士。
他坚持要亲自送两位客人离开驻地,一路反复保证无论有什么需求他都可以帮忙解决。
年轻侍从礼貌地推辞,校官则压根没有理睬劳伦佐。
校官和年轻侍从本来已经走出巡防骑队驻地,又见劳伦佐大步跑出来。
“两位是要走马头坡镇过河?”劳伦佐气喘吁吁地问道。
已经上鞍的年轻侍从听到这话又翻身下马:“是的,
劳伦佐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马头坡镇不能走了!镇子毁了,桥也没了。现在要想过界河,得走剑鞘湾。”
听到马头坡镇已经毁于战火,年轻侍从沉默了片刻。过了一会,他向劳伦佐致谢,并主动伸出手:“劳伦佐上尉,希望有天我们还能再见。”
劳伦佐满脸笑容地握住对方的胳膊:“当然,肯定再见……等回到橡林堡,若是有机会,还请老弟帮我说几句好话哇……”
劳伦佐守在驻地门外,热情地目送两名客人。
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因为笑得太多、太久而变得僵硬酸痛的脸颊才松弛下来。
“[粗鄙之语增强语气]!公鸡!”劳伦佐啐了一口,气呼呼地转身离开。
……
帕拉图共和国
江北行省
剑鞘湾渡口
两根缆绳横跨界河,往来只能靠一艘木筏摆渡。
用了整整一天时间,商队的人和车马才全部从东岸转移到西岸。
“我就送你到这里。”埃莱克中校有点伤感地同后辈告别:“再往前去,我也帮不了你了。”
温特斯也有些不舍,但他振作精神,打趣道:“您要和杰士卡中校道别吗?”
埃莱克中校意兴索然地空挥了一下鞭子:“算了,看到他的那张脸就厌烦,他看到我恐怕更生气……你把他看顾好就足够。还有,出了界河可就是赫德蛮子的地盘,你真有把握平安回去?”
“放心,原路返回罢了。”温特斯主动伸出手——比起军礼或是脱帽礼,互相握住手和手臂是一种更亲密、平等乃至于神圣的礼节——他畅快地笑着辞别:“那么,希望我们有机会再相见,埃莱克中校。”
埃莱克中校也紧紧握住温特斯的手掌,不过他是又气又笑:“别!我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你!”
寻找皮埃尔,温特斯只花了不到七天;但是为了将部下带出江北行省,温特斯用了一个多月。
在帝国历560年第一个月份的最后一天。
温特斯·蒙塔涅再次跨过界河。
……
……
荒原
按照赫德三大部同帕拉图共和国的约定,双方彼此间约百公里的区域应当作为无人地带,“赫德人不牧羊,帕拉图人不耕作”。
不过,当帕拉图人在征讨赤河部的战役中遭遇惨败之后,“不放羊、不耕作”的约定立刻就失去了强制力。
入秋开始,许多小部落便陆续迁入无人区。他们多则几十户,少则十几户,互不干涉,各自前往之前探明的越冬草场。
其中有这样一个部落,这个部落有六十几户人家,不大也不小。部落首领名叫飞羽,属于石山氏。
飞羽是长子,依着赫德人的规矩,成年以后他从父亲那里得了一份牛羊和毡帐,便支出一户独自生活。
因为飞羽善于射箭,分肉和裁决也很公平,友伴和牧人自然而然聚集在他周围,最终逐渐捏合成了一小支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