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正没说话,湛老二要不是湛氏一族的人,他今天都不会过来。
“姚村正。”湛老二看都没看躺门板上的小姚氏,一脸正色的开口:“都说妻贤夫祸少,平日里她没有口德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的家宅不宁也就罢了。”
湛老二提高了嗓音,声音悲切又愤慨,“可她竟敢在公堂上诬蔑小鱼,被县老爷打了板子,差一点害了全村人丢了卖菜的生意,这样的媳妇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村里人听到这里,都认同的点了点头。
小姚氏的确没口德,不是说李氏的闲话就是咒骂小鱼,这一次要不是小鱼去泰福酒楼找了谢老爷,全村卖菜的生意真的黄了。
想到此,大家心里那一点同情就没有了,小姚氏这是自作自受,活该呢!
“你前二叔倒有几分口才,也会煽动人心。”顾轻舟笑着点评,三言两语的就把村里人挑拨的偏向自己。
湛非鱼半点不意外顾大学士知道自己的情况,“听说读书时怕吃苦,一辈子也就能当个真小人,不过退一步想,至少不会祸害一方百姓。”
当年湛老头也勒紧裤腰带供湛老二湛老三读书,可惜湛老三只读了一年,认了几个字就没读了。
被湛老头和湛老太寄予希望的湛老二虽说脑子灵活嘴巴甜,却也没天赋,而且背书也好,临帖也罢,都是枯燥又乏味,幼年时的湛老二也就坚持了两年。
顾轻舟看着态度平和的湛非鱼,面对老宅这些人,小姑娘无悲无喜的就像提起陌生人一般,从她过继到如今一年时间都不到,那可是朝夕相处了七年的亲人。
湛非鱼在山上见到顾轻舟的时候就猜到了他身份,一是时间上太过于巧合,村里很少有外人来。
二是他钓鱼时,湛非鱼注意到他指间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笔留下来的。
湛非鱼也没打算对顾轻舟隐瞒自己对老宅的态度,大庆朝重孝道,这要是换个大儒在这里,估计能把她骂的狗血喷头。
也是因为村里人眼界低,只看到湛非鱼能带来利益,所以帮着她过继出来,也没人在意她对老宅的冷漠无情。
看着小姑娘神色坦然,顾轻舟突然笑了起来,“难怪殷无衍那小子对你不错,你们倒是一路人。”
至于是怎么样的一路人,顾轻舟不说湛非鱼也想得到,说好听一点是冷血无情,说难听一点就是狼心狗肺。
看着义正言辞的湛老二,姚村正皱着眉头,面色难看,“俗话说出嫁从夫,荷花嫁给你,她有过错也是你这个当丈夫的没约束好,就算看在大郎三郎的面上,你也不能把荷花休了!”
姚村正没说的是湛老二以前名声好,那是因为他把恶人都让小姚氏当了,自己躲在后面坐享其成!
可这一次是来求和的,姚村正也不敢把话说死了,只是心里更加看不上湛老二。
“姚村正,姚荷花犯了七出之条,即使去了衙门,我也能休妻!”湛老二态度坚决。
隐匿了眼底的嫌弃和厌恶,湛老二对一脸麻木的小姚氏道:“你若心疼大郎和三郎,就留在姚家过日子吧,他们是你儿子,以后也会孝顺你,可如果有一个你这样的娘,不说大郎三郎还要读书科举,只怕连亲事都说不上!”
小姚氏呆愣愣的抬起头,脸上被竹扫帚打出来的血痕结了疤,一道一道的细长黑血痂盘踞在脸上,乍一看都有些吓人。
“你说什么?”小姚氏声音嘶哑,被休回姚家后,她整个人就跟傻了一般,两个嫂子各种辱骂,几个侄子侄女也指着她鼻子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