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非鱼此番绝对仁善之举,而且她把银子用于伤残兵卒的抚恤银,这也算不上是收买军心,毕竟这些伤残兵卒基本会返回原籍当个普通百姓。
陈胖子忍不住的嚷起来,“你疯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陈少爷出身世家,自幼锦衣玉食,你可知何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可知金戈铁马去,马革裹尸还?”湛非鱼连声发问,看向陈胖子的眼神愈加冷漠,“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银子不过是我身为大庆子民对边关将士的一点心意。”
“你……”陈胖子被问的无话可说,偏偏又不服不忿,满是横肉的脸再次涨红。
“我想到了。”湛非鱼突然笑了起来,嘴角微扬,清澈如水的目光刷一下落在陈胖子身上,莫名的让他后背发凉,有种被野兽给盯上的恐惧感。
“陈少爷。”湛非鱼笑靥如花的继续道:“陈家的米粮生意遍布江南道,如果陈少爷你输了,不如也聊表心意,把陈家所有的库存的米粮都捐给边关将士。”
“不行!”陈胖子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恶狠狠的瞪着湛非鱼,她自己发疯把香胰子的银子都捐出去了,还想把自己给拖下水!
香胰子赚钱,可陈家的米铺同样也赚钱那,每年囤积的米粮算起来那可是十万石之上,一石上等的精米至少卖二三两银子,即便是粗粮一石也能卖两三百文。
让陈胖子把至少十万两的银子捐给边关将士,刀架脖子上都不可能,毕竟陈家囤积的米粮价值十万两,可收购的成本还在里面,全部卖出去之后减掉成本才是每年赚到的银子。
“看来陈少爷赌不起。”湛非鱼莞尔一笑,似乎料准了他不敢答应。
“我呸,你别想用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陈胖子鄙夷的看着湛非鱼,死丫头果真是一肚子心眼,这般算计自己!
陈家在南宣府的生意虽然被章知府打压了,可并没有伤到根本,只要陈家还是大皇子的外家,那么陈家的米粮生意就能一直做下去,只不过要挪个地方而已,避开南宣府。
陈老爷虽然是陈家的旁支,但有米粮生意在手,他在陈家也有几分话语权,这也是陈胖子目中无人、横行霸道的根本原因。
“陈少爷,天色已晚,不如先回去吧?”李家大爷笑着打了个圆场,他是看出来了湛非鱼故意说出这个天价赌注,陈胖子不敢应下,这武斗自然就不了了之。
不过想到湛非鱼把卖香胰子的银子都捐了出去,即便不是他的银子,可李家大爷想想都心痛,但湛非鱼也给自己树立了好名声,也不算损失太大,毕竟读书人重名声,商贾才重钱财。
柴颐也低声劝了一句,和湛非鱼这般纠缠下去也没意思,好在少爷也没有吃亏,湛非鱼损失了这么多银子只怕心里都在滴血。
陈胖子下了楼梯打算离开,可看着目光清澈却透着几分挑衅的湛非鱼,陈胖子没忍不住道:“湛非鱼,有本事你换个赌注!说到底还是你不敢和我本少武斗!”
“那就换个赌注!”湛非鱼干脆利落的答应下来在,这让所有人都是一愣,只听她继续道:“围棋盘有六十四格,不如这样,如果陈少爷你输了,第一个格子里放上一粒米,第二个格子放两粒米,第三个格子则放八粒米,以此类推下去,放满了所有的格子,这里面的米就是陈少爷你的赌注,你敢答应吗?”
陈胖子虽然不擅长下棋,可他也下过,听完湛非鱼的话之后,陈胖子快速的在脑海里算计了一下,只不过他算学也只是能看懂账簿而已,算到最后也没算清楚。
可棋盘的格子只有六十四格,他就拿一百斤米出来估计都是绰绰有余,因此陈胖子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下来,“好,就拿这个当赌注!”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湛非鱼也应下,可话锋一转却道:“口说无凭,立字为证!”
柴颐也好,李家大爷也罢,包括在场的读书人都感觉这其中有点猫腻,可按照湛非鱼的说法他们斟酌了一番,也没察觉到有什么陷阱,虽然也没算出来放满整个棋盘需要多少米,可估计不会太多,即便是一千斤的话,对比湛非鱼不能参加府试的赌注,陈胖子绝对是占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