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龄笑道:“好的计策,不在意是否多用,而且上次不过是为吸引菊潭郡主上钩,跟这次的目的也不相同。”
朱祐樘坐下来,目光热切道:“延龄,朕还是要提醒你,你所说的这些……罪行,太过于荒诞,朝中人未必会信,更别说是宁王的人,说你跟李士实有勾连……呵呵。”
张延龄侃侃而谈道:“外人检举臣,宁王的人肯定不信,但若是家兄,那事情就不一样。”
“臣回到京师之后,一直有意塑造跟家兄不和的状况,若是臣进一步将他跟长宁伯械斗的案子,判为他充军西北,那他反过头来检举臣,也就顺理成章了。”
别说是朱祐樘,连萧敬和李荣也都震惊不已。
“延龄,你这是有心所用的苦肉计啊。”朱祐樘惊讶道。
“正是如此陛下,其实陛下让臣来处置家兄跟长宁伯械斗的案子,臣本身就在夹缝中不好做人,为了保持秉公断案,臣本来就不能对他有所偏袒,如今恰好碰上了要继续追查宁王私藏军械物资的事,那也就顺带用上了。”张延龄说出了他最近一直跟张鹤龄不和的原因。
这是在做局?
连朱祐樘都不知道。
更别说是李荣、萧敬,或是朝中人,当然张鹤龄自己也被蒙在鼓里。
……
……
朱祐樘道:“那你让令兄来检举你,目的是为何?”
张延龄笑着问道:“那陛下,您仓促之间要定案,要大事化小,原因又是什么?”
朱祐樘没想到张延龄会反问自己,苦笑了一下,道:“乃是因为宁王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皇亲中有很多人上奏,说是宁王已死,不该再继续牵连,还有就是……查无实证,朕不想因宁王的事而令皇亲出现异心。”
“陛下,其实臣也觉得是如此。”
张延龄又是笑着回道。
朱祐樘没好气道:“延龄,你问朕的难处,你还没回答朕。”
张延龄分析道:“菊潭郡主不正是因为看到了陛下的难处,才会用出身死这步棋的?她想用自己的死讯,让陛下的难处更甚,让那些皇亲国戚继续为他们说话,把自己摆在很低的位置上,再加上陛下要回护看管不利的臣……所以不得不仓促结案?”
“嗯。”尽管朱祐樘不想承认,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正是因为菊潭郡主想用自己的死,让宁王派系处在被人同情的弱者地位,加上朝廷查无实证,如此才利于朱宸濠袭封宁王爵位,才能重新让宁王派系整合在一起,他们中的人不产生异心,那朝廷更难追查到那批军械物资。”
“嗯。”朱祐樘又点头。
“臣正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臣要让自己成为舆论漩涡中人,在家兄检举之后,臣还会做一些假象出来,让此案显得是确凿无疑,臣的确是贪赃枉法了,还贪墨了不少的钱粮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