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祐樘皱起眉头。
“如此一来,臣就是罪臣,臣还会检举,乃是宁王世子朱宸濠与臣暗地里勾连,陛下也可顺理成章将其人拿下。”
“到那时,天下之间谁人还会同情宁王?很多皇亲国戚或许会因为对臣的恨,还会对宁王落井下石,以让臣连带被惩戒,甚至是问死罪,陛下还用再承受任何的舆论压力吗?”
朱祐樘听到这里,人已经站起身来,道:“不可!朕不能你身处险地,你可知道……有些事不好挽回的。”
“只要陛下知道臣是无辜的,知道这是个计策便可,其实臣遭受到什么,都无关紧要,最重要的,不是要把案子查清吗?最后案子水落石出,那臣不就洗清了冤屈吗?”
朱祐樘望着张延龄。
显然在张延龄取得军功回到京师之后,他心中难免会对这个小舅子产生质疑,甚至是防备之心。
但现在张延龄拿自己但诱饵,他这个当皇帝的瞬间就觉得自己太小气。
“臣跟宁王世子一并落罪,那宁王世子袭封之事也就无从谈起,菊潭郡主想用自己的死让朱宸濠继位、凝聚宁王派系的阴谋也要告吹,到那时宁王背后的刘养正等人,还不会趁机把宁王的钱粮物资据为己有?”
“臣被问罪,朱宸濠也被问罪,那宁王派系也就是一盘散沙,那时再要追查宁王私藏钱粮的线索,可就不是铁板一块。”
“到时再追踪那些跟宁王派系有关的人,诸如刘养正等人,相信很快就会有线索。”
“此便是臣的上计。”
张延龄终于把自己的计策全盘托出。
朱祐樘仍旧立在那,半天没回话。
半晌之后,他看着一旁的李荣和萧敬道:“你们觉得建昌伯的计策如何?”
李荣和萧敬也很为难。
李荣还是硬着头皮道:“回陛下,奴婢觉得……建昌伯此计甚妙,只是……建昌伯牺牲也颇大。”
“延龄,你看……”
“陛下,您决定吧,臣其实并没有什么,只是可能会进几天的牢房,臣什么地方都去过,还就是没在牢房里呆过,臣正好去体验一下生活。”张延龄一脸大无畏的精神,笑着回道。
朱祐樘犹豫再三,这才一拍桌子道:“延龄你为朝廷做出的牺牲,朕都看在眼里,朕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无论此案是否查清,朕都会重赏于你,谁人都不能撼动你在朝中,还有朕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