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兄弟果然是“同气连枝”。
这边张延龄在朝堂上已完全占据上风,居然还想捞张家老大一把,这也是很多人没料到的。
照理说,这小子应该落井下石,把张鹤龄和周彧赶到西北去,那张延龄不就成了京师中所有外戚的翘楚,以后皇帝对他还不更加仰仗?
朱祐樘看了看张鹤龄,脸色阴沉道:“寿宁侯与长宁伯械斗,京师中影响颇大,朝中也多有影响,若是朕姑息的话,如何教化世人?”
听这意思,皇帝是要秉公断案?那您别只是发配他们去西北从军,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啊!
“但既然建昌伯说情,朕就酌情,让寿宁侯留在京师中,每日要到京营中述职,以戍京营为惩戒,连续半年,再罚奉三个月……”朱祐樘一扭脸,别说是罚张鹤龄西北从军,现在干脆留在京师,这意思是大事化小了。
徐溥道:“陛下,之前寿宁侯和长宁伯的案子,乃是建昌伯所定,如今却要更变的话……”
张延龄笑道:“徐阁老,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大哥已经知道错了,何不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要不这样,给他定下一个规矩,若是未来一年时间里,他再行违法之事,加倍惩罚,您看如何?”
朱祐樘也道:“建昌伯也是因为寿宁侯在查办此案有功的基础上,对朕求情,希望朕能对其网开一面,朕还是愿意卖给他这个面子的。”
君臣一唱一和的,显得有多和谐一般,一听就是早就设计好的。
徐溥自知无法挽回,却还是行礼道:“但若只是赦免寿宁侯,而不赦免长宁伯的话,难免会招惹非议。”
张延龄道:“徐阁老莫不是要替长宁伯求情?可是他最近可是寸功未立。”
徐溥看了看周围同僚的目光,登时觉得这些目光都不怀好意,本还想说什么,此时也住口不言。
朱祐樘对一旁的萧敬道:“按寿宁侯的功劳,酌情给他的过错予以减免,也应建昌伯之请,若是未来一年,寿宁侯再犯事,便加重惩罚……此事便这样吧。”
说完,朱祐樘起身离开朝堂。
一个令文官无比纠结的朝议,就这么结束了。
……
……
朝议结束。
众大臣的脸色非常差。
本以为张延龄的政治生涯已经作古,他们的好日子已经来了,谁知一扭脸事情就大不相同,一朝回到解放前。
“诸位同僚,刚才诸位都多多谦让了,让在下很不好意思,诸位想让在下离开大明朝堂的心情,在下是非常理解的,但可惜啊,在下就是打不死的小强,非要赖在这里,你们说气不气人?”
张延龄不但得胜了,得胜之后还有一番事后感言。
没有人愿意搭理他,文官正在用无声的抗议,表达他们的不满。
但似乎张延龄也没打算让他们回复,仅仅是为了让人知道,他就是跟文官不对付。
至于他说的那些是什么胡话,就没人去计较。
“白尚书,别着急走啊,刑部那边还有点事,我打算问问你呢。”张延龄叫住了将走的白昂。
白昂回过头,用冷冷的目光打量张延龄一眼,发现周围的同僚也没看自己,随便拱拱手道:“你还有事?”
“当然有事,白尚书不要有如此的敌意,其实本来也不是我非要出来争的,你们想啊,那些人举报我的时候,他们就被允许是跟宁王有关的,那轮到我查封他们的时候,你们也不能厚此薄彼就说他们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