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灵位紧紧抱在怀中,凄然道:“殿下,我这辈子不会再嫁别人了,趁着此刻,您就成全了我吧。”
铁慈指指地下尸首,“不嫌不吉利?”
游卫瑄冷笑一声,“让仇人眼看我心愿得偿,再也无力干涉,这明明是喜上加喜。”
她面对铁慈,抱着灵位,铁慈看不见灵位上的名字。闻言一笑,当真起身坐了上位,却没坐在父母位上,只是在旁侧首位上坐了,算作观礼的贵客。
“一拜天地。”
游卫瑄轻声道,抱着灵位对着供桌参拜。
“二拜高堂。”
又是一拜。
“夫妻对拜。”
游卫瑄将牌位放在西边地上,自己站在对面,牌位放得有点斜,从铁慈的角度,能隐约看见几个字,却又有些反光。
“等会。”
铁慈出声,下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那牌位,想要看清楚一些。
此时。
牌位斜斜向着铁慈。
铁慈走到游卫瑄身边。
屋外忽然起大风。
风卷了没关好的喜房门,砰一声撞在墙上,引得喜堂外的人们都看过来。
然后就看见铁慈和游卫瑄错身而过那一刻。
游卫瑄手中寒光一闪,一柄短刀,扎入了铁慈的小腹。
“……”
一霎死寂。
站在靠门边最近的万纪宛如当头被雷劈下。
女世子用来刺杀殿下的那把刀,是他借出去的刀!
万纪一瞬间险些吐血,急怒攻心。
门外人群里,还有一个人,猛然抬头,正要大喊,却被人捂住了嘴。
喜堂内,死一般静默里,铁慈捂着小腹,缓缓抬头,五指间鲜红潺潺。
她盯着游卫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
游卫瑄格格一笑,看也没看外头目瞪口呆的人群,只是捡起地上的灵牌,凑近铁慈:“殿下,现在看清上面的名字了吗?”
乌木的灵牌上刻着的名字露着木底的白茬,再被铁慈不断滴落的鲜血染红。
慕容翊。
铁慈盯了那名字一会儿,缓缓抬头看向游卫瑄,声音又轻又飘:“……为什么?”
游卫瑄也轻声道:“我觉得你该懂我为什么的。”
王族,皇家,本就是世上最脏最黑暗最难以生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