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沉拉开车帘,只见外面有一名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试图向马车跑来,却被衙役们挡住。
那男子朝着王沉喊道:“官爷,你若帮了我,我保证将来报答你!”
王沉正要关上车帘,王夫人忽然道:“夫君,那人口音似乎是长安的。”
王沉心中一惊,再向那人看去,仔细一打量,发现他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原本的衣服却是上好的料子。
他并不爱管闲事,但知道妻子刚才那句话是对那人起了恻隐之心,便说:“邓捕头,请他过来吧。”
邓捕头道:“王郎君,这人就是个叫花子,咱们还是别搭理为好。”并未听王沉的话,继续驱赶。
王沉哼了一声,道:“邓捕头,我看我们夫妻还是自己去长安吧,您面子太大,我们实在不敢劳您的驾。”
邓捕头迟疑了一下,赔笑道:“王郎君,您这说的哪里话,既然您让他过去,听您的便是。”
一挥手,衙役们让开了路。
那邋遢年轻人快步而来,急急忙忙道:“你们是要去长安吗?带我一起去吧,我到了长安一定有重谢!”
王沉心道:“此人想必遭了难,才落到这地步。”
回想起他夫妻二人这几天遭受的苦难,起了同病相怜之心,说:“好,我们捎你一程。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大喜:“我叫李先,多谢你啦,我将来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邓捕头皱了皱眉,却也没有阻止,只催促道:“王郎君,咱们快些去刺史府吧。”
王沉点头答应,让李先上了马车,车轮滚动,又朝着西面继续前行。
王沉很快便发现李先的不同。
他虽然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见了王夫人后行了一个极标准的礼节,坐姿也很端正。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此人绝非寻常人。
马车行了一阵,忽然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李先脸一红,将头低了下去。
原来是他肚子在叫。
王夫人微微一笑,将刚才买的两个胡麻饼递给了他,说:“你拿去吃吧。”
李先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接过胡麻饼。
虽然饿极了,吃的却很斯文。
等他将两个饼全部吃完,王夫人才问道:“这位公子,不知你刚才为何求救?”
李先脸色一白,苦着脸道:“是我的一个哥哥,他……他想让我帮他做一件事,我不愿意就逃跑了,他一直在派人追我。”
王夫人蹙眉想:“这人一定是个富家公子哥,这么点小事也要求救。”对李先感观下降,不再开口。
不久,马车来到刺史府,王沉亮出周王令牌,只说求见秦州长史,站岗衙役立刻跑进去通报。
王沉忽然注意到李先紧紧望着自己手中令牌,心道:“这令牌是我夫妻最大倚仗,这人来路不明,以后可得防着点,别让他将令牌偷去了。”
没多久,秦州王长史竟亲自迎了出来。
他是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五官明朗端秀,带着股儒雅气质,若是年轻二十岁,定是为翩翩佳公子。
王长史在几人身上扫了一眼,向王沉一拱手道:“阁下便是王公子吧?”
王沉拱手还礼:“见过王长史。”
王长史微笑着点头,道:“在下一年前离京,有许久未见到周王殿下了,不知王爷身体可还安好?”
王沉忙道:“王爷身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