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厌恶的挥挥手,自有锦衣卫将这位徽州好女婿带走。
余下的徽州府衙官吏,默默的缩在一旁,他们在徽州为官多年,没有人身上是真的干净的。
朱瞻基沉吟片刻,再次开口:“贪,人之常情。和刚刚那位好女婿一样,写清这些年徽州官府、八姓人家的罪行,仍可官降三级留用。若期间残害百姓,便自请去九边,为大明开疆拓土,耕种于边塞吧。”
顿时,一片感激之声响起。
这些人,正待要随着锦衣卫回到府衙交代清楚,却被皇太孙再次叫住。
朱瞻基看向这些人,微微一笑:“再交代你们一件事情,即日起徽州府各处衙门小吏,凡八姓之人,凡为非作歹,尽数剔除出去。”
同知大人都被撸掉了,一帮子不入流的小吏,这等不起眼的东西,剔除出去也就剔除了。
这些已经心灰意冷的徽州官员,闻言当即纷纷点头。
处理完了徽州官府的事情,朱瞻基难得的长出了一口气。
他命人搬来了一口大木箱子,站在了箱子上,且让人举起两个火把,照亮自己,让他整个人暴露在城外百姓视线里。
“乡亲们,都看清楚了,看清楚我的脸!
记住我今天与你们说的,朝廷必然会减免你们的赋税,若不然,你们来京师寻我!
眼下,我知晓你们都想回家了。
本来我也该让你们回去,可是现在却不能立马让你们走。”
朱瞻基停顿了一下,他仔细的注视着城外的徽州百姓。
果然,百姓们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却并没有再次有暴乱发生。
朱瞻基松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好教乡亲们知晓。就在方才,我已扒了徽州同知的乌纱帽,革除了徽州府的一批官吏。
更是将徽州八姓人家,都关进了牢房之中。如今,再也没有人,能够抢夺你们的收成,没有人能霸占本该属于你们的钱粮!”
这下,城外的百姓轰动了起来。
他们方才,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城墙上发生了一些动乱,似乎有些人从城墙上消失不见。
但他们没有想到,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徽州八姓人家,会是被关进了牢房之中。
他们更不敢想,那手握生死的同知大人,如今已经被扒了乌纱帽。
一根根火把,照亮了这些百姓的面孔。
在那站满污渍的脸颊下,似乎有一抹轻松浮现。
城墙上,年轻帅气的皇太孙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是讲规矩,讲证据的。
所以,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就算我现在关押了他们,朝廷若是拿不到实实在在的证据,他们还会从牢房之中走出来。
也正是因此,我想请乡亲们,在这里多留一日,请乡亲们,在我准备的万民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
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届时,我会将这万民书,送到皇帝陛下的面前。
让陛下,让朝廷替你们,拿回本该属于你们的东西!”
“好!”
“太孙千岁!”
“我等今日就不走了!”
“对!不过多留一日,这歙县城外风景正好!”
“妥当,我等今日便以天为被,已地为塌,誓要替太孙扳倒那些个狗日的!”
“这个忙,我等必定是要帮的!”
“还请太孙放心,我等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是太孙那边的证据少了,我等还能说出更多的证据。”
朱瞻基的一个请求他们的帮忙,瞬间激发了这些淳朴百姓的正义感。
竟然是主动提出,要拿出更多关于徽州八姓的罪行证据。
这一刻,那城墙上的英俊少年,在百姓们的眼中,便好似身处九天之上,手掌天平,为他们肃清种种苦难。
这个年轻人。
真帅!
城墙上,朱瞻基挥挥手,城下早就等待着的新安卫,已经闻声而动,接触戒备,退散到四周,开始就地埋锅做饭。
“看,现在证据足够了吧。”
他挑着眉,对身边的于谦念叨了一句。
于谦翻翻白眼,一阵无奈。
试问,满大明,除了您这位皇太孙,还有谁敢这像疯子一样这么干。
没有任何的证据,就将门生遍地,关系错综复杂的徽州八姓人家给统统抓了起来?
朱瞻基拍拍于谦的肩膀:“现在,想必罗向阳又该出城了吧。”
于谦点点头:“此时,罗千户想必是带着人,去八姓老宅,搜查详尽罪证了。这么多年,他们这些人家,到底做了多少的恶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暴露在整个大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