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扈从齐齐沉默,少主是拓跋家最有资格继承家主武道之人,练武也足够勤奋,就是有些倨傲,那个离阳的叶剑仙来北莽,明显就是来者不善,且说,这天下,除了王仙芝,谁还敢言胜过对方?
少年看着鲁莽,对于两位扈从如何作想一眼就看了出来,伸出双手各拍了下两人的肩膀,说道:“他叶剑仙再厉害,总不可能厉害过父亲,也不可能历害过父亲手下的十数万控弦甲士吧?在北莽,除了野牛群,本少爷还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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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叶启与白衣观音走出荒漠,风雪也正好停了,两人走在一座山丘上,一面是千里冰封,一面是枯败草原,因为一山而变得泾渭分明,着实有些奇特。
白衣观音骑马观望山丘两侧,雪景与草原冬茂尽收眼底,看得心旷神怡。
事实证明,马还是喜欢吃草的,一片被霜蔫了的牧草被白马吃的吭哧吭哧,毫不理会自己低头会让坐上的主子看景不舒服,直到被捏了几下,这才不去与山丘上的草计较什么。
丘外远处有着二十几座圆底营帐,牛羊成群被圈在圈里,十几个牧民正在帐外晒着肉干准备过冬的口粮,还有几个牧民少女围在一起,坐于丘下一座澄澈的湖泊边哼唱着悠远延绵的小调,端是一副草原冬居图。
白衣观音目光渐渐被那里吸引过去,脸上露出了异常动人的笑颜,就是平时不苟言笑的叶启,看着那里心情都有些莫名愉快。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与施主在草原上过这样的生活。”白衣观音忽然看向叶启说道。
叶启摇头说道:“不会。”
白衣观音垂头丧气说道:“施主为什么总是这么绝情?”
说完,她脸色当即大变,平坦的草原极远处,出现一点尘雾,就如广陵江大潮起生之时,尘雾在倏忽间化作一条灰线,如潮,带着烟尘涌向了那十几座营帐。
声势也如潮,牧民们先前还安居乐业的神色消失不见,纷纷呼唤部落同族的人,然后解开羊圈,赶羊赶牛准备撤离。
“野牛群,号称在草原比拓跋菩萨的一万亲军都恐怖的存在,我在武当与重楼道友闲聊时听他提起过。”叶启指着距离部落已经不足五里地的烟尘说道。
白衣观音神色郑重说道:“我在烂陀山时也听说过,不知那些牧民能否来得及离开。”
“不好,还有几人没有发现牛群。”
……
野牛群跑的极快,五里地,仿佛转瞬而来,刹那踏平了几处营帐与两三个羊圈,几个在湖泊边唱歌的牧民少女才是发觉,她们见过不少南迁的野牛群,可哪里见过如此声势浩荡的场面,仓皇就向着西面的平地跑去。
丘外部落,临湖而居,其中牧民不像大多数北莽蛮子不会游水,野牛群来势汹汹,也不可能往湖里面去跑,她们若是向着湖心游去,怎么也能躲过一劫,往西面的平地去,野牛群前沿阔无边际,无异于是自寻死路。
果不其然,野牛群的前沿比想象中的还要宽,几个牧民少女没能逃离牛群笼罩范围,吓得跌倒在地,此外,还有几位临湖营帐的老弱未能及时离开,眼见就要在万千野牛群下化成肉泥,两道白衣身影御空而来,临在野牛群当前,便似两堵高墙,野牛群的冲势骤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