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维持这样的制度并不容易,否则以前的白衣大食戍边军队也不会轻易就将这些奴户撺掇起来反抗新上台的黑衣大食,此时,宗教就出现了。
宗教,虽然其名目不同,内容殊异,但在将被压迫阶层终身老老实实困在为压迫阶层服务这个上面都殊途同归。
归到哪里?
无非是天堂和地狱罢了。
眼下的大食军、祆教、佛教无不如此,但最强烈的,莫过于苯教以及吸纳了苯教大部分内容的藏传佛教。
但是对于习惯了多神教的草原萨满诸部来说就不存在这一问题了,在那里,强权以及简单的规则才是一切,对了,它学名叫丛林法则。
对于像大唐这种封建制中央集权国度来说,就完全不同了,他也有奴户存在,并且数量不少,作为大户人家的奴仆,说不定活的比一般人家还要好,虽然所有的中原王朝到了中后期,土地的大头无一不在大地主手里,但平民的数量依旧相当可观。
这才是中原王朝立身之本,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立身之本,却瞧不起他。
这才是千百年来一切问题的关窍所在。
而对于碎叶军来说,却又是另外一种模式。
作为康县的主要官员之一,以主簿身份再次加入到“新政权”体系的、十八岁的居内什在忙碌了一天后,在康县县衙附近、分给自己的一座院子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洗漱、享用饭食,而是端坐在自己的书房里,静静地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
一开始,他是盘腿坐在地上的,最后还是坐上了高约二尺,专门分发给像他这样官员的椅子上,在他对面的“桌子”上,堆着一堆他这几日记过羊皮卷。
虽然碎叶军给他分发了许多在河中异常珍贵的纸张,当他只是在办公时用,回到自己的家里,他还是习惯用羊皮卷,用的笔也是羽毛笔,蘸着河中自制的附着力较低的墨水。
以前康国同时向大唐、大食称臣,国王手下自然也有精通唐语、大食语(实际上是呼罗珊波斯语)的人,就好像安西各镇镇守使下面的外行官一样。
对于河中诸国来说,他的语言与呼罗珊的语言极为相似,学起来甚为容易,但学起唐语来就比登天还难了,但居内什就是整个康国极少数掌握了唐语之人。
“又是忙碌的一天”
“这几日,都是在康县乡下渡过的,由于实在太忙,都没有记录下来,作为一个虔诚的祆教徒,还是康城教尊的助手,我实在是对不起伟大的光明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