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父皇,竟然将忠心耿耿的太傅施以酷刑,连同他的妻儿老少。”
一行晶莹的的眼泪终于从他的眼角溢出。
他连忙用拳头抵住额头,掩饰着自己的失态,道:
“这就是君王,他不容忍任何人去侵犯他的尊严——太傅去后,我整日浑浑噩噩的睡着,睡醒了就哭一会儿,也无人管我.....”
夏侯徽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道后来,直接就没有了声音。
许瑾年颇为意外,抬眸看向他,道:
“我见过你的外祖母,因为你而时常犯心疼病,刘家上下亦是对你关心不已——”
“是吗?”
夏侯徽嘴角微微一勾,抵着额头的拳头终于慢慢放松,眼眸却依旧垂着,似是要掩藏住自己满眼的狼狈。
“或许那时候本王就被监管起来,不许与外人接触吧,从那以后,本王亦是不想再见外人,亦是心如死灰般的活着。”
许瑾年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皇长子,知道他说得那么淡然,只怕当时对于一个几岁的孩子,是如何重大的打击。
他的世界里没有了一个亲人,身边潜伏的,是各色各样的人马。
而他的世界里,从此消失了颜色,整日潜伏在黑暗中混混度日。
这对于一个渴望着父母关爱的孩子来说的年龄,是如何的残忍。
“康皇后一向擅长此道,本王并不觉得陌生。”
良久,夏侯徽终于恢复了平静。
许瑾年对皇长子神情转变的诧异也不过是一瞬间,她抬眸看他,缓缓开口,道:
“只怕皇长子眼下未见安全,管家并不是忠仆,当时你出事的时候,他千方百计的想要盖棺。”
夏侯徽闻言,并没有感到太多的意外,但他的眼神还是冰冷了下去。
“就在你醒来之前,我让黄鹂儿去查了查管家,原来管家竟然是皇后的人。”
“本王身边,从来就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夏侯徽语气淡然,神色并没有显出一丝异样。
他眼眸微微地动了动,再抬眸的时候,眼神里一片清澈:
“如果说,你是本王第一个信任的人,你相信吗?”
许瑾年微微一怔,有些不解地说道:
“我接触你的目的也不见得单纯,你为何却偏要信我?”
夏侯徽闻言神色微怔,抬眸定定地看着她,却没有继续先前的话题。
他漫不经心地拿起已经放凉了的茶杯,微抿了一口茶,道:
“说起来甚至好笑,本王之所以活了这么久,并不是本王身边有特别值得依靠的力量,或许就是因为几股势力互相矛盾,互相对峙,因此在这样的夹缝中,本王才能活下来吧。”
许瑾年对他的说法颇感意外。
为了打消心中的疑惑,她直接启齿问道:
“那皇长子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