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因为暴怒拍碎了上好的梨花木椅,她便判定,他定然是有武功的。
夏侯徽怔了怔,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道:
“说起来好笑,本王的武功竟然来源于他们对本王的折磨上。”
许瑾年神色骤变,失声道:
“他们竟然敢对你明着动手?皇帝怎么可能不管?”
夏侯徽嘴角的笑容更深,却没有一点笑意。
“父皇日理万机,何况,还有宠妃康皇后日日枕边风,有夏侯音那么个宝贝儿子,哪里还记得起我这个废弃的儿子?”
他终是有些疲惫地斜靠在床榻上,再也不想掩饰住自己的难堪,即使在她的面前。
许瑾年知道他说出这些话来着实不容易,只怕是这么十几年来,从未对人说过自己的内心吧。
时间过去,或许他此刻能够心情平静地说出来。
但当时经历过的每一件事,只怕都不那么容易。
“过去了的事情就当它是成长的经历吧!”
许瑾年神色平静看向他,道,
“当前最紧要的事情是如何解决你所面对的困难,让人感到蹊跷的是,此次下毒并不是李锦,皇后的人似乎也并不知情,还一心想要李锦死。”
与皇长子关系最为密切的人,都大抵不过是皇帝、皇后、太后,刘丞相家这些人,而从刘济泓的表现来看,他们的人一直无法接近皇长子,而夏侯焱的人亦是在暗中保护皇长子。
在这紧要关头,太后与长公主是站在同一战线的,他们甚至因为李姝的关系,与皇后站到了对立面,亦不可能会毒害皇长子。
究竟是谁?
能这么恰当好处地下毒,无形中形成了一石三鸟的作用?
此人心机如此可怕。
许瑾年看着看身体疲乏的皇长子,终究是将心中的疑惑按捺了下去。
不管他知不知情,他应该有些隐瞒,否则他是如何恢复了容貌?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想法,但眼下里,他与她亦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皇长子好不容易恢复健康,这与她当初接近他的目的一致。
虽然与她预料之中的发展有点不一样。
她抬眸看着眼前这位面色苍白,却依旧强撑着自己靠在床榻上的皇长子,温声劝道:
“皇长子,你身边的敌人未名,身体还得抓紧时间恢复,你先躺一会吧!”
他闻言神情微怔,有些失落地问道:
“那么,你呢?”
许瑾年不意他会这么问,以为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全,面容平静地说道:
“你放心,在皇上为你举办宴席之前,我这边都会派人好生保护你——保护你的人应该还不少,刘家以及睿王府的人都有,或许还会有皇上派来的人。”
夏侯徽闻言,就已经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他怔松了一会儿,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道:
“本王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一天会受到如此的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