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实在是厌烦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所以毫无预兆的,刘平探头一口咬住了马英豪的手,咬出“咯吱”一声,仿佛筋一肉骨骼都错了位。马英豪发出惨叫,正要抡起手杖去打刘平,然而刘平已经松了口。
虎口上出现了一排牙印,鲜血顺着牙印往外渗,很快就聚成了大血滴子。刘平伸出舌头一一舔一血滴,然后抬头告诉马英豪:“不要问了,再问我就吃了你。”
马英豪握着手杖中段,用手一柄一轻轻一敲自己的太一陽一穴一:“是我失误。我又把你当成一人了,忘记了你比海蛇更厉害。”
然后他笑着把伤手送到刘平嘴边:“还有血,要不要喝?”
刘平打开了他的手,然后抬头望着他苦笑:“大少爷,你比白琉璃还要人命。”
十几个小时前,马英豪再次带他去见了白琉璃。白琉璃看起来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伏一在地上只是喘气。从头至尾,他只和马英豪讲了几句话,完全不理睬刘平。及至马英豪要带着刘平离开了,他才像一条泥涂中的病蛇一样,将一只蓝眼睛转向了刘平。
刘平在他面前是个好一性一子,察觉到他的目光了,便情真意切的告诉他:“你多保重,有朝一日我发了财,一定还给你六百英镑外加两百法币。”
白琉璃缩在一大堆肮脏污秽的兽皮之中,气息奄奄的答道:“在我离开西康的时候,法币已经开始贬值了。”
刘平略一思索,随即答道:“那我就不给你法币了,直接还你六百英镑。”
白琉璃的蓝眼睛在角落中黯淡了,往兽皮里又缩了缩,他忽然换了四川话,哑着嗓子含混骂道:“狗日的贼娃子。”
刘平身在天津马公馆,除了没有自一由之外,所见所闻也没有一样能令他快乐。他虽然喜欢和人亲近,但马英豪与白琉璃显然算是例外。
所以当他忽然见到赛维和胜伊之时,心情几乎就是狂喜了。
赛维和胜伊是在下午到达马公馆的,进门时身后还跟着几名便衣青年。马英豪当时刚刚打完一个长长的电话。放下电话带着刘平走进客厅,他风度很好的对着二妹三弟点头:“路上辛苦了。”
赛维都存了杀他的心,可是因为杀不得,所以有说有笑,反倒比平时更友好:“大哥,我们下车之后已经休息了一阵子,并不辛苦,就是惦念着刘平,想看他一眼。”
马英豪微微侧身,给身后的刘平让了路。刘平正越过他的肩头,向胜伊使眼色。胜伊接收到了他的无线电,也是挤眉弄眼的想要作出回答。忽然正式面对了赛维,刘平收回目光,没好意思和她行拥抱礼,所以就只是望着她笑。
赛维经了大半天的奔波,脸上的胭脂粉全脱落了,显出了一点病容,可是一双眼睛相当的亮,是个人一精一的模样。刘平笑,她上下打量了他,看他伸伸展展的安然无恙,不由得也笑了。
“反正大家都是合作的关系了。”她笑微微的对马英豪说:“大哥倒也大方一点呀!早知道他没有像样的衣服穿,我就从北京给他带一两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