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平的确是穿的不对劲,身上是一套马英豪的旧睡衣,没有鞋袜,光着脚满楼跑。马英豪打了个哈哈,英俊的面孔皮笑肉不笑:“你们的朋友,和我不是一条心,我还不是怕他逃了?”
赛维听他公然的把刘平当成囚徒看待,脸上肌肉一抽一搐,简直快要笑不下去:“以后我们替你看守他,看他往哪里逃。可是我们尽管愿意做狱卒了,监狱到底在哪里,大哥能否提前告诉我们呢?”
马英豪摇了摇头:“不急,等到出发的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胜伊忽然说道:“我们只知道是去满洲,满洲可就大了,知道等于不知道。大哥,我们又不可能出去扩散消息,你私下告诉我们一点内幕,又有什么关系?”
刘平不动声色的拉起了赛维的手,又回头问道:“我也去吗?”
马英豪一点头:“没错,你也去。”
刘平问道:“去哪里?”
马英豪忽然笑了,看他和人一模一样。短暂的迟疑过后,他开口答道:“齐齐哈尔。”
刘平感觉到赛维正在用力攥着自己的手,于是也回握了过去。一点隐秘的小喜悦在胸中缓缓生出,几日的分离之后,他们之间渐渐酿出了爱情的味道。赛维没有看他,他也没看赛维,两人只通过一点你来我往的小力气打着招呼。
赛维和胜伊尽管一一团一和气,恪守了作为妹妹弟弟的本分,但在半个小时之后,还是被更为和气的马英豪送走了。
赛维和胜伊都很识相,让走就走,因为马公馆门外站着荷槍实弹的卫兵,不是个寻常地方。
马公馆恢复了宁静。马英豪打开了一部留声机,放了一张日本唱片进去。演歌的调子颤巍巍的出来了,他问刘平:“好不好听?”
刘平赤脚蹲在一把椅子上,摇头答道:“不好听。”
马英豪饶有耐一性一的换了一张片子。唱针搭上唱片,大喇叭里响起了一段洪荒辽远的吟唱,他扭头去看刘平:“蒙古调子,喜不喜欢?”
刘平继续摇头:“不喜欢。”
马英豪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只喜欢吃。”
刘平知道他始终是不把自己当人看,所以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