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白羽合上天机锁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命运再次构成一条模糊不清的线,交织成一团乱麻。
齐白羽看见的未来模糊一片,他只是感知到情绪,那些悲欢离合,他猜测着发生的一切,他感受到自己对何春夏的爱恨交织,他猜他们俩会是夫妻。
他从来没有看得这么清晰过,每一份不同的人生都像是被书写好了一样在镜片里放映着,从生到死。
齐白羽看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会在一片镜子里窥见过去。
他看着无数面镜子,突然想到,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都是发生过的过去?
下一个瞬间,镜片翻转。
齐白羽皱着眉头,再度集中精神,细细看去。
和其他人一样,只是些无序的记忆碎片。
张舟粥的命运重新变成一条模糊不清的线,交织在一团乱麻之中。
齐白羽感受着他的欣喜与悲凉。
齐白羽听见了那八个字,泪如雨下。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人的感情,总这么可笑至极。
齐白羽努努嘴,抬头,残余的泪水慢慢干涸。
齐白羽依旧站在水洼中。
巫马坤抱起了脖颈上卡着一柄绣春刀的耿魁,他在船只的甲板上狂奔,高举着闪着金光的耿魁,将其重重砸进一张大开的鱼嘴里。
鱼?
大威镖局运送的货物,是一只大鱼?
齐白羽漠然地看着眼前的奇观,他突然很疲惫,他坚持着看到何春夏缓缓睁开眼的那一刻,闭眼再睁。
齐白鱼眯着眼疑惑看他,“不在算中,流星雨,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你是老三?还是天?”
“大哥。”齐白羽耸了耸肩膀,“我不等二哥到南京了,耿魁,史芝川,郑先勇,尹慢四人刺杀十四月中,不日将高举义旗支持余子柒篡位夺权,我就不陪刘灵官演大义灭亲的戏码了。”
“怎么?你要去哪里?”
“淮安。”齐白羽突然回头,看向某个巷口,视线中并没有人。
狂澜生缩在暗影里,不住颤抖着,回想起在沉香楼那日自己对何春夏和张舟粥说过的两句话。
其实天机道人是一个诅咒,让你一步一步踏上登神之路,站的越高,能力越强,就会让你逐渐丧失掉属于人的七情六欲。
天机道人,不过是天为自己复苏的精魄寻找到的肉体。
十四先生,原来只是个没资格合上天机锁的异类。
原来是他。
一直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