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子谨遵观主法旨。”卓松焘说完,彻底沉寂下去。早知如此,观主那日安排人去通远渠探查,自己就该率先站出来、勇挑重担,便不会有今夜之遭遇。
心中不平归不平,卓松焘还是果断将肩上绳索取下,把这方圹铭石五花大绑、固定结实。然后拽住绳头,搭在肩上,双腿发力,那圹铭石才仿佛一只年迈的耕牛,开始向前挪动起步伐……
号声三叠,击鼓三通。伴随着鼓角声起,洛城行营的一天,在晨曦中飞速展开。
新应招的兵募们、在都虞侯的监督下,迅速检查着弓箭、箭囊、横刀、砺石、军甲等装备,列队跑去大校场,开始一天的训练:
弓马队列阵东南,身跨良驹,兵募们或挽弓射向远处的木马、或持戟掼透马前的木人。
步射队列阵东北,手持弓弩,兵募们十人一排,将手中箭矢射向二十步外的铁札甲。
长矛队列阵西北,手持丈八长矛,兵募们忽而成排奔袭、忽而顿身直刺。
横刀队列阵西南,兵募们皆一手持刀、一手持盾,两两拼杀,刀刀狠厉……
行营正中的空地上,春草无比顽强、长势颇佳,十几名军官手持月杖、纵马飞掠,兴致勃勃打起了马球。
拳头大小的雕花马球、宛如受惊的田鼠,在数道马腿下惊惶逃窜。陡然遭受重击,马球便如流星般飞起、凭空画出一道弧线,跃入球门。每每这时,场上一方便会爆出欢呼。
致果校尉谭令德,骑着乌云踏雪骓,正与怀化中侯邵易飞、宣节副尉宁长庚、队正方七斗、陈谷等人打得火热。
一名斥候飞奔而入,停在谭校尉面前,抱拳躬身道:“太微宫太祝洪治业求见!”
谭令德将手中月杖一甩、扔给旁边替补的一名伙长,翻身下马:“你们继续!”
说完,便向斥候示意,要他将候在辕门外的洪太祝,带来自己营帐说话。
不多时,洪太祝来到谭令德帐下,绕开硕大的沙盘,拱手笑道:“谭校尉向来可好!王宫使遣我过来,是为几日后的一桩谋划……希望能借几名身手不错的兵募,届时从旁协助。”
谭令德眉头微皱:“我行营中将士兵募,近来操练科目繁多,恐不能如王宫使所愿。洪大人回去、还请解释一二。”
洪太祝开口被拒、却不生气:“此番之事,涉及祆教与洛阳城中几桩公案,且有元相在后面支持。望校尉大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只需调拨十余人即可!”
谭令德听到元载之名,眉间纠结之色顿去大半:“既然元相看重这事,我自不能甘落人后。容我稍后调配一番,哪十人可去、名录稍后着人送到太微宫。”
洪太祝抱拳谢过,又与谭令德寒暄过几句,才自行出了行营,赶回太微宫复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