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灵子师兄,能扶我进去吗……”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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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声音细若蚊蝇,也不知是虚弱、还是娇羞。
吱呦——!
杨朝夕托在覃清腋下,推开雕镂精细的门扇。居室内陈设典雅、井井有条。外堂不大,一方平日读经习字的大案,加上五六只月牙凳,便占去了大半空间。
杨朝夕随着覃清虚浮的脚步,绕进宽大的屏风后,便见两张不大的木榻、并列横陈在东面。一张木榻帷幔垂下,遮住了里面的陈设;另一张木榻帷幔高挂,榻上蚕丝锦被叠得方正,显然是覃清常睡的处所。
覃清将头转向帷幔遮住的木榻,幽幽道:“那张便是罗柔师姊生前睡的木榻,自从唐娟师姊出嫁后、便一直是她一人住着……咳、咳!我和崔琬师姊睡在这一张,如今她回了崔府、已许久不曾回观,所以这房里,现在就只剩我一人住了……咳、咳!”
杨朝夕扶她在榻前的一张高椅上坐下,才道:“你身体有恙,还是早些换下湿透的衣裙、闷头睡一觉。若要叙旧,等你身体大好了,师兄再来陪你……”
“可是,冲灵子师兄,我、我身上没力气了……你能帮我拿一下替换的衫裙吗?就在那边的香樟木衣橱里……”覃清有气无力地靠在高椅上,双颊已然酡红。
杨朝夕顿觉气血上涌:女子的衣橱,是可以翻动的么?可是不帮覃师妹,若她风寒之症加重、也是极其糟糕的事……罢了!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便做一回浪荡子,替她寻了衫裙便走。
杨朝夕背过身去,仿佛鼓起极大勇气,手脚僵硬地挪到衣橱前。打开香樟衣橱的木门,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汹涌而出,瞬间芬芳盈室。
映入眼帘的,是一摞摞叠得整齐的襦衫、长裙、间裙等衣物,黄翠紫白、浮金流丹。五光十色的丝绸布帛、绫罗绢素,凑在一处,令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
忽然看到一小片缀着细带的绸缎,上面以绵密针脚、绣着一枝鲜翠欲滴的蔷薇……杨朝夕前额仿佛被木锤猛击了一下,顿时口干舌燥、眼花缭乱,一股热流从鼻孔涌出,殷红的液体顺着人中、流淌而下。
“冲灵子师兄……你找到了吗?那套紫襦黄裙,便是我常穿的。另外还有……还有绣着蔷薇的那方绸……”覃清说到这里、便羞得再也说不下去,想必冲灵子师兄已经意会。
杨朝夕慌忙抹掉鼻血,单手捧起那叠放齐整的一套裙衫,果然上紫下黄,中间还有绣着各色纹饰的褙子和下裈。另一手则拈起绣着蔷薇的绸缎、慢慢放在紫襦上面,慎之又慎地端到榻前,摆在覃清身侧。
“覃师妹,若无其他事,师兄便先回去了。呆在这里、总有诸多不便……”杨朝夕手心捏着汉,故作镇定笑道。
“师兄,你在外堂稍待,我、我换一下衫裙!很快的!你不要急着走……好吗?”覃清声音微颤、带着沙哑与疲惫,又仿佛充满了不舍与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