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想恳求的话被四皇子给抢了过去,三皇子顿时越发自惭,甚至当张寿欣然答应,又开始讲解的时候,他也是足足好一会儿方才反应了过来,等再次慌忙开始一边听一边抄录的时候,却已经是又错过了最前面的部分。
情知自己今天学习状态极其糟糕,他恨不得使劲拍拍脸来提醒自己集中精神,可哪怕暂且略过这道题,等张寿之后又开始讲解接下来的课程时,他竟是不知不觉又开始神游天外,想起了昨天晚上父皇的那些教训。
而这一次,注意力从张寿身上转移到了三皇子身上的楚宽,终于没有再放任这位太子殿下的浑浑噩噩。他不动声色地用手轻轻碰了碰三皇子,眼见人丝毫没有察觉,他索性又动了动嘴唇,将一声提醒送到了三皇子耳边。
“太子殿下,别再走神了,课业要紧!”
然而,这种提醒的方式却反而收到了反效果。因为他就只见三皇子噌的一下站起身来,等这位太子自己意识到不对劲时,包括张寿在内的众多人,目光恰是全都落在了人的身上。
三皇子站起身的刹那,方才意识到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一时只觉得无地自容,脸上红得如同火烧一般。而更让他羞愧的是,张寿竟是冲着他摇了摇手道:“如果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不妨课后再说。好了,我们继续来看这个三角形……”
这下子,三皇子却是再也不敢走神了,低头坐下之后,他虽说目光仍是情不自禁地扫了一眼楚宽,想起了人刚刚的提醒,但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课程上。
就这样,勉强自己听完了整堂课,脑袋晕乎乎的三皇子眼见张寿开口说这堂课就到此为止,先休息在上下一堂课,他就慌忙站起身道:“老师,我有事想单独求教!”
张寿看了一眼三皇子旁边照旧默然侍立,如同一道影子似的楚宽,他就笑着说道:“好,那就到书斋说吧。”
三皇子如蒙大赦,竭力不去看楚宽就请张寿同去。等到了侧殿的书斋,他见此处空空荡荡,想起之前张寿说,慈庆宫只是读书之所,用不着内侍又或者宫人伺候,再想起昨夜父皇对自己说的话,他虽说有心想拿昨晚的事情求教,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句话。
“学生因事所困,因而今日无法全神贯注,每每都会分心。希望老师能当头棒喝,给学生一个教训。”
这什么意思?这一次,换成张寿纳闷了。三皇子这话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可连起来之后的意味怎么就那么诡异呢?他皱了皱眉头,直截了当地说:“说人话。”
三皇子只觉得此时此刻脸上烧得发烫,却还是把心一横道:“希望老师能够给学生十戒尺,让学生知道,课业在前却还满心杂念,这是不对的!”
这世上居然还有主动要求挨打的!张寿只觉得头都炸了,不用想都知道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应该对三皇子刺激挺大,而且在此之后,估计身为君父的皇帝还有一番例行教子,所以三皇子今天才会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无意打听天家父子的帝王学教育,但就因为上课不认真听讲这点小事把三皇子的手打肿,一贯不喜欢体罚的他实在是觉得很没有必要。
然而,面对一脸我就是想挨一顿打表情的三皇子,他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戒尺呢?”
意识到张寿竟然答应了,三皇子顿时如释重负。他立时来到书架旁边,从第二格架子上取下了一把木戒尺,随即转身走到张寿跟前,双手呈上。
对于这样一个素来聪明乖巧,偶尔还有些腼腆的好学生,张寿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用戒尺来宣示一个老师的威严。可此时此刻面对三皇子那恳求的目光,他很无奈地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他娘的还非打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