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一群小媳妇,此时此刻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甚至还忘乎所以地一个个评判。这个胖,那个黑,这个脸上有麻子,那个笑得太猥琐……
如果有桌子可以掀,张琛觉得这会儿自己肯定连桌子都掀了,
张琛甚至不用看都知道,这会儿背后那些人肯定是个个黑脸,说不得还会有人在心里埋怨他,所以哪怕气得七窍生烟,他却还只能装成没事人似的,非常轻蔑不屑地冷哼一声道:“这些庸脂俗粉懂个屁!看人哪里能只看皮囊,要看内在!”
而这时候,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冷笑:“比内在的话,你觉得你和其他人比得过咱们这位老师?”
张琛回头一看,发现自己这清一色行头的迎亲队伍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了一个衣着不同,身材更不同的小胖子,这下顿时恼羞成怒:“陆三胖,你来干什么!你这个已婚的胖子没资格混进我们当中来!”
“我是看不下去你这带头羊,所以来提醒你一声,你要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也没办法!”陆三郎呵呵一笑,这才轻描淡写地说,“你还有心思在这招摇过市,四皇子那边,三个小家伙天天扎根民间,甭提多刻苦了。”
张琛登时更加恼羞成怒。他那不是没空吗?张寿这婚礼,他是老早就承诺借人手借各种用具包办一切操办工作的,这要是他丢下眼前一摊子去专注于和四皇子那三个小子的赌局,回头岂不是成了失信者?
因此,他哪里肯就此服输,干脆就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三个小子懂什么,他们走过的路,还没我过的桥多!我就当让他们先跑一程,反正到最后肯定也是我赢!”
小胖子顿时嘻嘻一笑:“既然张大公子你这么信心十足,那我可就等着你回头奏捷了!”
而张寿耳听得背后唇枪舌剑,他终于无奈地重重咳嗽。耳听得后头总算是没声音了,他这才头也不回地说:“陆三郎,你既然这么空闲,回头把我那习题册第六卷上的第八十二页到九十二页的题都做了……张琛,别当没你什么事,回头交一份水力织布机可行性报告。”
张琛哪曾想斗嘴斗得欢,作业砸上来,再一看陆三郎,那张脸一下子也变得比吃了黄连还苦,他就忘了自己这作业简直是难如登天,恰是幸灾乐祸地嘿然笑了起来。
于是,两人身后的其他人无不暗自庆幸没有瞎掺和,躲过一劫。而如此一来,道路两侧看热闹的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他们就抛在了脑后,有些脑袋活络的人,还在那窃窃私语,讨论所谓的水力织布机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他们也能请人做出来,不说抢在张寿前头,但能够在张寿面前露个脸,向皇帝推荐推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