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知道事情到底什么状况,只是奔走传话的陈永寿看看楚宽,再看看花七,最后选择悄无声息地溜之大吉,一来他需要向皇帝去复命,二来他压根不想搅和进这纷繁的事件里。
于是,当花七无可奈何地带着自己向皇帝主动要来,现在却又有些嫌弃的楚宽去查大皇子之死的时候,完成任务的陈永寿继续着自己乾清宫管事牌子忙忙碌碌的一天,三皇子则是平生第一次在慈庆宫的讲学中迟到了,而后更是全程心不在焉。
当然,这位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学会了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发呆,不熟悉他的人甚至都没办法从他的眼神和动作察觉到他的心态。因为人依旧会不时微微颔首,甚至埋头记笔记似的写几个字。也只有陆三郎这样的师兄兼侍读,看得出三皇子那糟糕的状态。
而捱到下午的讲读也就是授课终于结束,送走了那位踌躇满志的讲读官回来,陆三郎正打算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三皇子走神的缘由,就看到这位小太子已经是急匆匆地冲了过来。
“陆师兄,父皇让我去一趟公学……嗯,天色已经不早了,详情我在路上对你说!”说到这里,三皇子又冲着其他几个侍读微微颔首,“你们几个是九章堂的,也跟我来……还有你们,如果愿意去就一块来!”
见九章堂那几人,半山堂的那两个家伙,以及国子监选上来的那几人全都满脸喜色地答应了下来,确信不可能是张寿那边有什么意外状况,陆三郎当然就更不会拒绝了。
可是,当他硬是被三皇子拽上了同车而行之后,他却只见太子殿下斟酌了老半天,竟然只是吞吞吐吐地对他说,皇帝赐给张寿一批据说是算经的番文书籍,而条件则是请张寿带着九章堂学生将其翻译出来。
然而,在他想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点小事,如今人人夸赞沉稳大气的三皇子,今天怎会如此失态?好在陆小胖子的优点就是凡事绝对不钻牛角尖,想不通的事情就扔一边去,因此他非但没有刨根究底,反而还非常认真地就着三皇子那个话题深入了进去。
“陈公公说得也实在是太简单了,这小子家里到底是什么出身,怎么敢随随便便上船,又凭什么说能看懂那算经上的文字?随便一想就是一大堆问题!这么个小子直接丢在公学,皇上这是让老师帮他甄别奸细呢,还是真的翻译什么异国番邦的算经呢?”
嘴里说着怀疑人的话,陆三郎心里却完全不这么想。
相比京城这些尔虞我诈的争斗,那个来自番邦小国,混上船漂洋过海到了大明的金发小子,就算真的有什么图谋,那也比现如今的这些事有趣多了!
管那些复杂的纷争暗算又或者阴谋干什么?他那卓绝的天赋是用来计算那些复杂难题的,而不是不用来盘算局面和人勾心斗角的,那多没意思!还是算题和赚钱最有意思!
被陆三郎这三言两语一带,三皇子本来那烦乱的心情渐渐纾解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