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觉得你老师说公道话会被人说,也可以让其他人去上书。”
撂下这句尤其露骨的话,阿六也同样转身就走。这一刻,梁储方才晃晃脑袋丢开了刚刚那点患得患失,心想不管老师是否拒绝,那位小太子看上去人都是很不错的,至少在听完那一次讲学后,他只听到过外头人说,太子称赞白沙先生博学多思,没听到人抱怨听不懂。
就冲这个,那都是一个很体谅人的太子……至于逃课,这算事吗?他小时候启蒙的时候,也捉弄过西席先生,就是后来也不是没有因故逃过课,结果被打得屁股开花!
老师已经因为葛老太师的邀约以及公学讲学的那一幕,还有皇帝的特别垂询而成了众矢之的,再上书为太子说话,那绝对会被人背后指指点点,但他可以想办法去说动别人上书。想来那些一个个想当东宫讲读想疯了的家伙,很乐意站出来维护太子!
当朱莹见了该见的那几位,最终出城来到外城公学时,正好是卡着放学的点。对于那些上完一天课,又要再等六天才能再来上学的孩子们来说,站在马车前,毫不在意自己容貌被人偷窥的那位年轻师母,哪怕不是第一次见,他们依旧觉得好看到让人难以用言辞去形容。
即便知道不该多看,可还是有人贪看到以至于撞到了别人,又或者脚下失足,而狠狠看几眼后狼狈不堪快步逃走的人,却也不在少数。
而这样的骚动整整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放了学生下课的张寿也闻讯出来了,这才总算是告一段落。对于朱莹这样大张旗鼓地来接自己,张学士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冷天的在马车上舒舒服服等,总比在风地里站上一刻钟要好吧?朱莹又不是那等喜欢胡闹的性子,让一堆少见这等美色的学生摔得摔,跑得跑,这是想干什么?
因此,匆匆拉了朱莹上车,他就无可奈何地说:“莹莹,你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所以才特意这么大藏旗鼓过来接我?我难道还会嫌你不贤惠?”
“什么欺男霸女……我又不是二哥!”朱莹嗔怒地哼了一声,这才把兴师问罪,四处拉援的事情说了。见张寿面色古怪地默然看着她,她就侧过头去小声嘀咕道,“都是我禁不住太子软磨硬泡,所以和太后一块帮了他一把,祸是我闯的,我总得摆一个态度吧?”
“我又没说你不该去奔走。”张寿呵呵一笑,这才若无其事地说,“家有贤妻夫省事,你既然把事情都做了,那我就更加高枕无忧了。”虽然他本来准备什么都不做……
面对这么一个回答,朱莹这才转恼为喜。她轻轻握住了张寿的手,随即笑意盈盈地说:“明天你去慈庆宫讲课,回头我去接你,我们去看看裕妃娘娘,她大概这几天就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