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然有人想要提上一嘴关于武阳立国之处,那离山之事,但毕竟前朝旧事皆是禁忌,在这朝堂之上,众人对此都讳莫如深。
“一座圣山崩塌,诸公就没有想过其中缘由吗?就没有纠察背后到底有谁在暗中捣鬼的念头吗?”
“胡闹!阳山崩塌之时,你身在阳山,朝廷未有追究你不察之罪已是法外开恩,你怎可还敢在这朝堂之上大放厥词!”那男子也被李丹青这番含威怒斥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之后,立马面红耳赤的责问道。
“我倒是想要请诸位治我一个失察之罪,然后再去应水郡好好看看,阳山到底因何崩塌!”
“半壁圣基为何会被人取出!”
“百万应水郡百姓到底因何而死!”
“十万青云军,数万阳山弟子,又到底在为谁弥补过失,丢了性命!”
李丹青冷笑一声,如此言道,目光在那时一冷,扫过在场诸人,朗声问道:“可诸位敢吗?”
“三府九司,文武百官,在座诸公,嘴里不时喊着食君之禄,分君之忧吗?”
“圣山之事,关于武阳社稷,诸君谁敢站出来告诉我,你们愿意去彻查此事呢?”
这世上有很多秘密。
有的羞于道之外人,有的恐于道之外人。
而还有一种秘密……
叫心照不宣。
阳山崩塌当然是件大事,但这背后牵扯到朝廷、牵扯到郢家,甚至还牵扯白龙山上的那位老神仙。
规矩也好,律法也罢,归根结底是上位者约束下位者的。
当一件事牵扯得足够广,足够大的时候,上位者就会默契的选择闭口不谈。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阳山崩塌他们闭口不言。
李丹青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了他。
他并非短视,也并非不惜命。
从阳山走回武阳城,其实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但他足足走了近三个月。
他就是在等,等自己回到武阳那天,应水郡的流民会把应水郡的一切带到武阳各地。
那时他携带着滔天的民意,又身怀不世之功,方才有能力,让朝廷给个交代!
从孙禹赵权到张囚杨通。
从洛城宁煌戟到十万青云军。
从那一个个不知名讳的白狼军暗部到阳山每一位战死的弟子。
他们需要一个交代。
而现在李丹青不要,不过数月光景,应水郡发生的一切就会被人遗忘,民众的记忆总是来得汹涌,却又短暂。待到那时想要旧事重提,那就是难上加难。
他不指望凭着自己的几句话,就能让在武阳朝根基深固的郢相君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