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眼珠一转,既然说到婚事,不如趁此机会给荣王说门她满意的亲事,让他永远都不能威胁自己的儿子,最好是能搬出皇宫,一辈子不要回来。
“太皇太后是一直记挂着小辈们的婚事呢,荣王的年纪也不小了,该给他说门亲事了,都是我的疏忽,我心里还一直想着他和白家后人的婚约呢。”
婚约,是建西帝定下的,白辂和宁凛的长女与荣王将结百年之好,当时荣王刚刚被封为王,宁凛才刚刚嫁入白府,两人还没有孩子。
可是没过几年,荣王刚刚学会如如何在宫中自保,白府就出事了,白路与宁凛相继去世,而世人只知道白府剩下一个不满三岁的——男孩。
从那以后,此桩婚事便无人再提,皇太后此刻提起此事,显然是别有用心。
“皇嫂说什么胡话,今日是母后大人的生辰,提那些事做什么?要说婚事,再说皇帝早就过了弱冠,皇嫂还是多废些心张罗他的婚事吧,毕竟皇帝的婚事关乎国本,后宫也该有个母仪天下的人了。”
安平长公主向来不给她这个皇嫂面子。
皇太后故作大度,满脸笑意:“是我失言,是我失言,这京都哪里还有什么白家呀。至于皇帝选妃之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户部已经在办了,下月就是殿选,明年就能大婚。”
庆西帝一直没有出声,听到婚事,眉头微微一皱,很快又抚平。
太皇太后听到白家好像想起来了什么,突然松开了两人的手,“白家的孩子,来了吗?”
白家?
这么多年,没有人敢再提白家,众人面面相觑,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太皇太后看向庆西帝,大家也都等着庆西帝的反应。
可是他脸上没有一点波澜,眼神还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内侍,内侍点了点头,朝外面的人招了招手。
一个穿着素净的瘦弱男孩低着头,跟在内侍身后,走了进来。
寿宴上的人开始对着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跪在地上的男孩身子略有些抖,额头紧紧贴在地面。
“这就是白家的孩子?”太皇太后问。
寿宴上无人敢答,年纪轻的都好奇的瞪大眼睛,年长的都似笑非笑,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等着看戏。
庆西帝开口道:“下跪者可是白家后人?”
“是。”白洛羽仍然不敢抬头,声音闷闷的。
太皇太后眯着眼,仔细的向下瞧,可还是看不清楚,缓缓抬起手来,“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
白洛羽慢慢的抬起头,眼神不知该定在哪出,突然在前面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们。
他们怎么会在宫里?
难不成真的是皇亲国戚?
庆西帝命令道:“走近些,让太皇太后好好看看。”
众小辈们散出了一条路来,都好奇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孩子,白洛羽谁都不认识,陌生又恐惧,迟迟不敢行动。
太皇太后柔声道:“别怕,来我这儿,让我好好悄悄。”
老者的声音让白洛羽放松了许多,仍然不敢抬头,只能一直看着脚下,往前走了几步,又跪在了地上。
此时的安卓希还在想着刚才被当成女子赐婚的事,神情恍惚,荣王突然抓了下他的手腕,压低声音道:“你看跪着的那个人,眼熟不眼熟?”
安卓希转头去看,确实有几分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就只是摇了摇头。
荣王盯着他看了好久,突然眼睛一亮,靠近了安卓希半步,在他耳边嘀咕:“是他,那日一起喝酒的小贼。”
好像真的是他,只是那天喝了酒,也并没有看他几眼,所以印象不深,现在听荣王一说,安卓希也想起来了,确实是。
他是白家的人?
我记得他那天说他姓虞的。
太皇太后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久,又抓起他的手,眼神里都是怜惜,眼眸都湿润了,好像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轻声说了句:“拿些糕点来,这孩子太瘦了。”
寿宴上的这一幕,让很多来参加寿宴的人都看不明白。
“突然把罪臣之子放出来,不知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还是庆西帝的意思。”
“这朝中怕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