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是不要掺和,随波逐流吧。”
众人嘀嘀咕咕,各怀心思,没人敢站出来质疑。
只有吏部侍郎吕峥多喝了几杯,借着酒劲从座位上走出来,粗着嗓子道:“陛下,下官心中困惑,实在不解,请您解答。”
吕峥这个人平时很精明,但是只要喝醉了酒,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庆西帝既然做此决定,早就料到会有人出来反对,根本没有正眼看他,淡淡的说了句,“何事?”
吕峥见庆西帝没有不悦,自己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声音也提高了不少:“今日是太皇太后寿宴,还是犒赏三军的庆功宴,如此重要的场合居然让一个罪臣之后参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陛下给我们一个解释,也免得让我们做臣子的胡乱猜测。”
“解释?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庆西帝将手中的杯子狠狠的摔在案上,要紧了后槽牙。
那吕峥好没眼力,没有看出来庆西帝很生气,依然公然顶撞庆西帝:“当然要解释了,难不成陛下自知错了错事,所以才心虚,不敢解释?”
“放肆!”庆西帝大喝一声,抓起桌上的金盘,便向吕峥砸了过去。
咣当——咣当——
金盘落地之声,惊醒了借着酒劲儿胡说八道的吕峥。
所有人齐齐跪地。
“陛下息怒。”
其他的人虽然没有出声,可心里也都有了疑问,只是不想自己做出头鸟,都想站在一旁看好戏罢了。
吕峥平日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很多人都在等着他出丑,此次庆西帝大怒,很多人都等着看戏呢。
庆西帝清了清嗓子:“你们想让朕解释,朕偏不解释,还要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颁布一道旨意,白府从即日起解除幽禁,白洛羽恢复自由之身。”他的声调不高,却不怒自威。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瞠目结舌,大惊失色。
皇太后手里的杯子都掉在了地上。“皇帝,这,恐怕不合规矩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吕峥赶紧附和:“太后说的对,对白府,先皇早有旨意,罪臣白辂已死,看在宁氏身怀有孕且对白辂所做卖国之事并不知情的份上,饶了她们母子的性命,幽禁在府中十五年,现在十五年之期还未到,人就出来了,怕是不合规矩吧。”
吕峥的话句句咄咄逼人,又将白家的事扯了出来,殿上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太皇太后拉着白洛羽站起身来,走到众人面前,斜了吕崢一眼。
“你们要谈国事,就去朝堂上谈,这里是我的寿宴,我说了算,这孩子就是我求皇帝提前赦免的,你们有什么话,只管冲着我来!”
要说太皇太后最喜欢的小辈,根本就不是现在眼前的这些,而是已经死去多年的白辂和宁凛,上了些年纪的人,很多都知道。
今日她寿诞,提出想见一见他们的后人,也可以理解,但是居然想要直接解除幽禁,实在让人想不痛。
皇太后脸色微变,心中总有些不安之感,有些坐不住了,眼珠一转,举起一杯酒:“是啊是啊,既然太皇太后想看这罪臣之子,就让她老人家高兴嘛,吕大人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不要打扰了太皇太后祝寿的兴致。”
荣王轻哼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会以退为进,也不知道姓白的小子哪里得罪了她。”
“什么意思?”安卓希向荣王歪了歪头。
“她那一句话,就把庆西帝刚才的圣那道旨变成了一个有待商榷的提议。摆明了不想让姓白的小子被放出来。”
安卓希摇摇头,他本来就对这些争斗不感兴趣,姓白的还是姓黑的,他也不感兴趣。
庆西帝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突然深邃,好像一个黑洞,眉头也皱禁了,杯里的酒差点撒出来。
皇太后看了一眼庆西帝,略有所思,从桌上拿起一杯酒,举到面前:“各位大人,今日是来给太皇太后祝寿的,不要因为这一点小事,打扰了她老人家的心情,来我们一起举杯,祝太皇太后万寿无疆,松柏常青。”
“万寿无疆,松柏常青!”
“万寿无疆,松柏常青!”
“万寿无疆,松柏常青!”
…………
寿宴上的气氛变得尴尬,太皇太后坐了没多久就带着孩子们去了后花园。
庆西帝虽然面色不太好看,还是留在了殿上,本来是打算对胜利还朝的将士们论功行赏的,现在他已经没了心情。
就说了些场面上的话,一切等到南疆的军队回来再说。
太皇太后还是拉着白洛羽,其他的孩子都跟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