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玺问道:“还有何事?”
王鉴低下头,自责地说:“父亲大人,孩儿不孝!之前孩儿鬼迷心窍,固执己见,不顾父亲大人与母亲大人多次苦心相劝,始终不愿续弦。这段时日,孩儿在柴房闭门思过,才领悟到之前的所作所为真是大错特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金有银离不得有人。孩儿作为嫡长子,理所应当生儿育女,为兴旺王家血脉担起重任,万不可因儿女私情而置整个王氏家族于不顾。今日孩儿恳求父亲大人,允准孩儿迎娶填房夫人,并请母亲大人代为请媒牵线,还望父亲大人成全!”
对于王鉴续弦一事,王玺和大夫人蔡秋娘早就劝得不能再劝了。夫妇俩劝说不成,又拉来木槿相劝,都无果而终。这下王鉴想通了,主动提出要续弦,总算是祛除了王玺一块心病。
王玺一脸欣喜地拍了拍王鉴的肩膀:“鉴儿,你今日能有这般觉悟,为父甚是欣慰。这几年你母亲大人为你不愿续弦之事时常愁容满面,苍老憔悴了许多。为父这就将此事告知你母亲大人,并让她全权负责媒妁之事,你母亲大人定万分欣喜!”
“孩儿谢过父亲大人,谢过母亲大人!”王鉴向王玺再次行礼。
大夫人得知后喜极而泣,急忙吩咐下人,找来蟠龙坝最好的金牌冰人许媒婆,让许媒婆牵线搭桥,好生张罗。
一听是给王土司的大公子王鉴续弦,许媒婆笑逐颜开,当即表示她定当动用一切人脉资源,为大公子找一个贤良淑德、秀外慧中、能够配得上王鉴的填房夫人。
大夫人露出放心的笑颜。
面对于行事神秘的卢有心,辛夷心中的不安和疑惑,一天天地有增无减。
一个万籁俱静的月夜,带着思念的顽疾,辛夷独自来到东皋阁卢有心的房间外。只见房内一个人影晃动,一会儿伏案在案几上描绘着什么,一会儿又起身凝视着什么。
此人正是画师卢有心。
辛夷藏在一棵枝干很大的银杏树后,向前探了探身子,不料惊动了脚下的野草。野草沙沙作响,在这个凄清寂静的月夜,格外刺耳。
“谁?”卢有心迅疾打开房门,向四周通看了一遍,但见面带娇羞的辛夷躲在屋外的银杏树后,像个窃贼被逮了个正着,窘迫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高出她整整一个头的卢有心,清瘦却挺拔如竹,自带高洁隽逸的神韵。辛夷羞涩地看着卢有心,缓缓向他走去,步子忐忑,不见从容。
直至走到卢有心面前,辛夷才吱吱呜呜地开口:“卢……卢画师,你还没睡啊?”
“还没呢……”卢有心的声音低迷,不像是故作冰山拒人于千里之外,反而像是身体虚弱,面容有些苍白,没什么精神,“辛夷小姐,这么晚前来东皋阁,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休息了。”
辛夷心里琢磨着,为何今晚卢有心看上去如此病弱?他的身体不是应该早就调养得差不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