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三是怎么死的?还需从头说起,与张坷垃分别后,他出发去西辅城南沈家庄。时值五月麦收季节,广袤的田野上金黄的麦浪一望无际,沉甸甸的麦穗随风摇曳,成熟的麦子散发出阵阵清香,农民都忙着收割麦子,打谷场上一派繁忙的景象。
太阳快落山时,侯三来到了沈家庄,找到一片还未收割的麦子地,隐藏在里面歇息。来时买了香烛和纸钱,他要祭奠一下师父和师爷,下次还不知何年何月再来。
天黑下来,喧嚣的田野归于平静,劳累的人们都返回了家。
侯三来到师父和师爷的坟前。他点上了香烛,烧了纸钱,跪在坟前磕了几个头。他从小失去双亲,爹娘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侯三,是师父将他养大,传授他技艺,可他从未孝敬过师父,生恩没有养恩大,师父就是他再生父亲。他辜负了师父的重托,致使师爷惨死,难过自责一起袭来,他默默地在师父坟前一直坐到二更天。
侯三悄悄地溜进村,来到师父家的院外,院子还是老样子,房子也没有翻修过,他长长出了口气,悬着的心安定下来。一路上他最忧心的就是师父家的房子,万一沈木父子翻修了,宝贝还不知要落入何人之手。
侯三翻墙跳进院子,进屋后发现这里住着沈木老两口,人老了警觉性高,不像年轻人睡得那样沉。侯三决定天亮再动手,他熟悉师父家,钻进堆满杂物的小屋里躲了起来,等待下手的机会。
天刚蒙蒙亮,沈木夫妇就起床烧水,做饭,把做好的食物装进篮子里,拿着镰刀,挎着篮子,锁上大门去大田里收割麦子去了。
侯三从杂物间走出来到了堂屋,从东房头往下的第三块砖头,的确有动过的痕迹,他搬来梯子,撬下第三块砖头,里面果然有个黄布包。他取出黄布包,打开看了一眼,激动得心都快跳出了胸口,没错,正是他寻找的“传国玉玺”。他小心翼翼地把宝贝放入怀里,又重新填上第三块砖。
农民最忙碌的时候莫过于麦收,等了一年,盼来了收获,为确保颗粒入仓,男女老少都不得闲,统统去大田里抢收,村子里静悄悄的。侯三在墙角捡到一顶破草帽戴上,翻墙溜走了。
半年前侯三在汴京城西郊面王胡同买了一个院子,他之所以在那里置办房产,是看中了这里的通达,面王胡同住的人很杂,胡同狭长,往东临着一条街,往西靠着护城河,不是死胡同,遇到问题可以顺着护城河逃跑,作为临时落脚点,是个不错的选择。
面王胡同住的大多是穷人,从事面食生意,也有做其它小买卖的。家家晚间加工面食,白天到街上贩卖,人们为了生存忙忙碌碌,不会在意周边都有些什么样的人。侯三住进来后,很少窝在家里,和左邻右舍从无来往,没人知道他是何许人也。
从西辅回来后,侯三一反常态,一个人关在屋里,手捧着他几经生死得来的宝贝“传国玉玺”,欣喜若狂,成就感爆棚。行走江湖数十载,经历过出生入死,血腥风雨,他一路披荆斩棘,最终弄到了世上价值最高的宝贝,江湖他第一,谁与争锋.
侯三得意的心情无以言表,情不自禁地在小屋里手舞足蹈。激动、兴奋、得意之后,他又忧心忡忡,宝贝是到手了,那又如何呢?他不是当官的料,做梦都没想过当皇帝,宝贝在自己手里,无疑是块石头,万一泄露出去,自己小命难保。
他想起了老木匠,贞家父子,还有师父都丧命于此物。为何师父到死都不愿告诉他宝贝所在,怕的是他承受不起,师父对他可谓是用心良苦。
怎么办,他又想到了曾经的结拜兄弟李虎,现如今李虎在东京做掮客,掮客乃穿针引线之意,居于买卖双方,从中撮合以获取佣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