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态闲适,慢悠悠地掂棋落子:
陛下今年二十,年富力强,皇嗣倒是不着急,但后位一直空着也不是个办法。
哒,洛信原落下一枚白子,“原来你今日是替你老师做说客来了”
梅望舒茫然了一瞬,“此话怎讲,臣不明白。”
“叶老尚书两日前上了奏本,领着一众礼部官员联署,催朕立后。你不知道倒是奇事。你老师竟未事先告知你这个翰林学士”
洛信原扫了眼她脸上的表情,又继续落子,“啊,想起来了。你前几日上书,要求驱逐朕的两个侄儿出京,你老师气病了。难怪他不肯搭理你。”
梅望舒“”
偏偏洛信原还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上奏之前,没有与你老师先通气”
“有。”梅望舒嘴里有点发涩,“写信解释过了,但没有当面详谈,或许是老师想不通我闭门谢客了几日,不知道老师病了”
“行了,别一幅要哭出来的样子。朕昨日刚吩咐了邢以宁过府,给你家老师探病。你猜邢以宁回来说什么“
“说什么”
”叶老尚书并无大碍,只不过跟你一样,气哼哼地躲在家里告病,闭门谢客罢了。”
“”
“别只顾盯着桌角发呆,陪朕把这盘下完。说好了今日没有章程的,怎么说着说着,又聊到朝堂事去了。”
洛信原半真半假道,“雪卿该罚。”
梅望舒眼睁睁看着一大盅热腾腾的姜参汤端过来,放在面前。
棋局还没停。
她这边艰难地喝完整盏汤药,正好完成布局杀招,中盘落子吃掉一条大龙,杀得圣上溃不成军。
洛信原投子认输,清点完了目数,吩咐把今日当值的四名司帐女官叫进来。
对着一字排开、垂首敛目的四位佳人,挨个打量几眼,点点头
“确实是梅兰菊竹,各有清丽之处。梅学士今夜留宿东暖阁,看中哪个,晚上便叫进来侍寝吧。”
梅望舒刚端起槐花蜜在喝,惊得杯盏没拿住,往外溅出几滴。
她急急阻止,“使不得,陛下,这些都是御前当值的女官,怎能、怎能赐给臣”
“怎么不能。”洛信原的语气波澜不惊,“宫女并非妃嫔,先帝曾经多次赐宫女给宠臣,传为佳话,朕为何不可。还是说,雪卿当着朕的面,称赞这几位宫女生得清丽,原来不是自己看上了宫人美貌,而是另有深意”
梅望舒倏然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自己的言语稍微试探过界,帝王虽然表面不显,心头已经隐含愠怒。
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直到下完棋,才开始发作。
她推开棋盘,立刻起身谢罪。
“臣失言惶恐,陛下恕罪。”
安静的暖阁内,耳边不时传来清脆的棋子声。
哒,哒。
“得了吧。你伴驾多少年了,几时见你失言过。”
帝王拨弄着棋子,声音还是一如平常那般沉稳。
“若不是自己想要留用这几位宫女,为何在朕面前特意夸什么梅兰菊竹,各有清丽仔细想,不要敷衍糊弄,好好回话。回的满意了,朕便不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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