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晏长澜表现并无异样,他寡言少语亦可说是不知如今情形如何,少做少错。故而就连叶殊亦不曾发觉晏长澜心中已滚过数个浪潮,更不晓得他如今心情沉闷。
那郑家父子因晏长澜之故,此番并未久留,在与叶殊用过一顿饭,且不着痕迹打探了叶殊与晏长澜关系如何密切之后,就告辞离去。
而后,叶殊回到房间,却意外发觉,晏长澜在这样长的时间里,居然也还未归来。
他稍稍一顿,随即起身往浴房里走去。
浴房里果然还有一盏油灯点着,叶殊推门而入,便见晏长澜泡在浴桶里,目不斜视瞧着前方,但眼中无神,似乎有些愣住了。
叶殊走过去,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长澜,水冷了。”
晏长澜陡然惊醒,正面对叶殊。
他微微张口,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又似乎不知该如何说。
叶殊倒也有耐心,见他如此,便道“先前那对父子曾来求一件量身锻造的法器,因郑翰境界高深,且你出去历练,我便做了这副伪装,也好少些麻烦。”
晏长澜并非想问这个,但叶殊主动说了,他也就点一点头。
叶殊见晏长澜仍是有些恹恹,不禁略有不解他先前送上贺礼时分明神采奕奕,如今却是怎么了
晏长澜犹豫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阿拙,你纳了妾室”
叶殊一愣,旋即说道“你说温姑娘她并非妾室,只是在那郑家父子面前掩饰身份罢了。”
他话音刚落,晏长澜的神情也微不可察地缓缓放松。
叶殊已然继续同晏长澜说起了其中故事“此事亦是因郑家父子而起。那日我伪装前去,在郑翰相邀之下,暂且去了小红楼”
在他看来,此事并无不可告人之处,就慢慢将其中详情一点一滴,尽数说了出来。
晏长澜随着叶殊的叙说,心里绷紧的弦也逐渐放松,最终舒了口气“原来如此。”旋即他皱眉道,“那郑家父子欺人太甚,多次前来,心中必然有鬼。”
叶殊点点头“虽看似是要与我拉关系,但态度强势,若是长久这样下去,说不得就要有其他算计。”
不过眼下就不同,叶殊这炼器师有来自于七霄宗亲传的人脉,且交情显然极为深厚,这渠道就很难得了,并非只是个技艺精湛背景不显之人,要算计于他那就牵扯颇多。
那郑家父子,想必也不会再这样咄咄逼人。
晏长澜听叶殊这样说,倒也放心了些“既然他二人忌惮七霄宗,这段时日若无要事,我便不回宗门了。”
叶殊道“你每月有在练功地修行的通行令牌,莫忘了领取。”
晏长澜点头道“我知晓,如今暂且积攒起来,待能凑个十几二十日的,再去潜心闭关。”
叶殊应一声“如此也好。”
两人又说了些事。
晏长澜长途跋涉,到底有些疲累,不多时倒在床上休息。
叶殊则是取出晏长澜送的那些提升法力的灵草,出去栽种在药圃里。而后,他倒了一桶兑过的混沌水,把晏长澜送他的三种灵矿浸泡进去。
这三种灵矿的确珍贵,认真说来,如今炼制下品法器时用来根本是暴殄天物,若是足够精纯的灵矿,莫说是法器了,就是锻造法宝亦可。
叶殊对这三样灵矿自是满意的,因此就将它们泡一泡,先驱除杂质再说。待杂质驱除了还未完,若是运道好,再多泡一些时日,这三样灵矿说不得会被混沌水催化为更为贵重的灵矿。只不过,这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做,暂且却是用不上了。
想定了,他手指一拂,就将这桶收进了混元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