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言行实在是过于谄媚,可偏偏皇阿玛吃这套。
这都已经几个月了,诚亲王大权在握,对着各部发号施令,甚至插手地方,接连处理了十几个地方官,可皇阿玛不反对不阻拦,时不时的出宫一趟,不是在蒙学的开学典礼上发言,就是为公路竣工剪彩,还亲自跑到军营去,给进行再教育的闲散旗人们鼓劲儿,忙得不亦乐乎,瞧着并没有又要对付诚亲王的意思。
废太子当年若有这般迷惑皇阿玛的手段,就不会有德州之变和太和殿之变了。
八贝勒已然有些心灰意冷了,皇阿玛如今被诚亲王迷惑,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长此以往,不,以皇阿玛如今的年岁,用不了几年,怕是这江山就要被诚亲王哄去了。
诚如八贝勒所担心的那般,他回宫向皇阿玛复命,皇阿玛却并未给他安排差事,也未曾对他有任何交代,显然,皇阿玛已经不准备用他来平衡诚亲王了。
看不到出路的八贝勒,隔了几日,才被诚亲王安排到新成立的工部航海司,主持筹备朝廷定下的五年航海大计。
给废太子修完宅院的八贝勒未能在朝堂上掀起什么波浪,有人失望,有人高兴,自从万岁爷的身体好转,朝堂上便有不少人都认为万岁爷和诚亲王之间必有一番纷争,谁能站到上风还真不一定,毕竟太和殿这边,死伤的大都是万岁爷的近臣。
可等来等去,也未曾等到万岁爷向诚亲王发难,更没等到诚亲王出手架空万岁爷,这对皇家父子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相和,诚亲王虽然没有被立为太子,但众人眼瞅着,诚亲王将来的皇位已经稳当了。
可纳兰明珠并非常人,仍旧对万岁爷充满防备,以他对万岁爷的了解,这说不定只是万岁爷蛰伏的一种方式。
“当年鳌拜专政时,万岁爷便没有急着与鳌拜相争,蛰伏许久,等鳌拜放松警惕,才一举将人拿下。老夫以为,现在还不到您松懈的时候,另外您去宫里头,也务必要小心安全。”
万岁爷当年用一群小太监将鳌拜制服在宫里,如今未必不会用这招,虽然简单粗暴,但架不住管用。
内务府总管虽然是五贝勒,但万岁爷若要在宫里头动手,根本用不了几个人,想要瞒住五贝勒并不难。
胤祉来明珠府上,要说的也是皇阿玛。
“我会多加小心的,不过,我不觉得皇阿玛会用对付鳌拜的方式来对付我。”
不提父子之情,皇阿玛要杀他一个容易,可他身后还有那么多兄弟呢,大哥,五弟,九弟,十弟,十一弟,皇阿玛难道都要杀光不成,就算是把他们都杀了关了,那剩下的皇阿哥呢,老四亦或者是老八,谁又能不惶恐。
皇阿玛老了,当年能处理鳌拜党羽,能平三藩讨伐噶尔丹,如今已经没有这份余力收拾烂摊子了。
现在的平静就算是真的蛰伏,皇阿玛也会尽量柔和的来处理他,处理这喧喧嚷嚷一大堆人。
“皇阿玛有意北巡,与蒙古各部的王爷会盟,虽然伴驾名单还未出来,可就算我不去,大哥他们总会有在名单之上的。此次会盟,有机会推四妹妹一把,可如此一来,咱们在蒙古的布置就瞒不过皇阿玛了,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想向先生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