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皇后在时,昭睿帝从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后来先皇后没了,昭睿帝在伤心之余,也是说一不二,鲜少考虑他人想法,几时这般不自信过
先皇后,当真是昭睿帝的劫数。
郝公公心里头这般想着,嘴上却宽慰道“皇后娘娘应当不是只注重颜面的肤浅之人。皇上虽比宸王年长些,但通身的气派是宸王这等初出茅庐的小子比不了的。”
昭睿帝闻言,这才点了点头,心下稍安。
最终,他还是换上了最初试的那件银灰交领绣瑞锦纹长袍“就穿这件吧,莜莜素来喜欢银色,说银色的衣裳看着低调又贵气,且这瑞锦纹意喻着瑞雪兆丰年5,亦是她所喜。”想了想,又补充道“这次微服回宫后,再为朕做几身新衣裳。”
那件事带来的影响似乎已随着时间而渐渐淡去。
云莜也明白,自己日后不可能不再见到昭睿帝。对此,她已做好了准备,只是她未曾想到,他们竟会这么快就再度相见。
这日天气正好,冰雪融了,底下的丫鬟南鹊见云莜闷闷不乐的,为了哄云莜开心,便摘了几朵照水梅与玉蝶梅来,插在琉璃瓶中,供云莜观赏。
云莜在屋子里呆了几日,正嫌有些闷,见这花开得委实好,顿时来了兴致。
“咱们不妨带上两口炉子赏梅去,一口炉子拿来煮小火锅,另有一口温上一壶米酒。这光景,有美食可享,有美景可赏,倒也是一桩趣事儿。”
南溪闻言就捂嘴笑道“旁人去赏梅,都爱带着琴以及绘画工具去,或是奏一曲梅花引,或是作一副梅花图,是极为风雅之事。小姐您倒好,只带些吃的喝的去,也不怕别人说您俗气。”
云莜闻言一摊手,坦然道“我本就是一介俗人,何苦去附庸风雅我弹琴也好,制香也罢,都是为了自己高兴。若是做什么都让那条条框框给框住,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小姐这话说得很是。南溪姐姐你处处都好,就是太过呆板不知变通了些。”
南鹊素来也是个爱玩的,见云莜果真要在梅园之中享受野炊之乐,当即便兴致勃勃地开始帮忙收拾东西。
冬日菜少,但云家在京郊有温泉庄子,种着好些菜,每隔几日便来云府送上一次,因此,云府是不缺菜的。
南溪与南鹊两个手脚麻利地将小青菜、土豆、蘑菇等蔬菜备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小方碟之中,依次放入那三层的紫檀花开富贵食盒的中层,而后是切好的肉片、鱼片以及自制的虾丸、鱼丸等摆放在最底下那层。
最上面那层则摆了几碟开胃小菜,一样是蜂蜜花生,一样是酱黑菜,一样是奶汁角,一样是万字麻辣肚丝,又有两碟子点心并两碟子蜜饯,分别是栗子糕、双色豆糕、蜜饯瓜条以及蜜饯金枣6。
这些菜量虽不多,种类却很是丰盛,将那容量颇大的紫檀花开富贵食盒装得满满当当。
云莜见这吃食实在是多,自己与南溪、南鹊两个怕是吃不完,又将冬月与冬青两个唤了来,让她们也跟着一道去。如此一来,南鹊提着食盒,南溪拎着米酒,冬月与冬青一人提一个小火炉,倒是正正好。
路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