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英看过她买来的世界地图,对地球的疆域已有了解“也是在北地,那里也一样冷旱吗”
程丹若“这就要说到太阳和大地的关系了。”
“你说吧,我听。”
程丹若看看手里的牌,十分狐疑“你是不是要输了,故意岔开话题”
谢玄英把牌给她看。
快赢了。
她抿住嘴角。
谢玄英扔掉牙牌,佯叹口气“我就是故意岔开的,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不是快赢了”她才不信。
“可我想你赢。”谢玄英坐到她身边,拥她入怀,“我舍不得你输。”
程丹若绷不住了“一两银子我还是输得起的。”
她去摸钱袋子,他收拢臂膀,不让她动。
“放开。”她推他的胸。
谢玄英任由她,始终不肯松手。
程丹若改捶他肩膀。无果。
再掐两把手臂。未成。
调戏完了,也累了,后仰靠在他怀里“还打吗”
“想抱你一会儿。”他道,“丹娘,今年是第三年了。”
程丹若“嗯”了声。
“最近我一直在想,人有太多做不到的事。但和你一起守岁,我做到了。”谢玄英阖上眼,以嘴唇感受她的温度,她颈间的脉搏,“我们这样到老,好不好”
程丹若问“你不会厌倦吗”
“其实,我不明白为何有人喜新厌旧。”他道,“人又不是物件,物件会过时变旧,人却无时无刻不在变。你我是同在江上泛舟的人,彼此依靠支撑,若剩我一个人,不免孤寂又畏惧。”
程丹若低下头,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腿上,修长白皙,手背淌过青色的河流,静默无声。
她轻轻按住他的静脉,忽然说“佳人拾翠春相问。”
“仙侣同舟晚更移。”他接上后半句,倏地记起旧事,“你可记得,当初大宗伯带王五去老师家,我们联诗。”
程丹若“记得。”
绞尽脑汁想牡丹,想的她怀疑人生。
然而,谢玄英牢记的却是另一事“你朝王五笑了多次,对我视若无睹。”
程丹若扭头,怀疑耳朵“我朝王五笑对你视若无睹”
他吐字清晰“是。”
“有吗”她满心迷茫,完全不记得这一茬了。
谢玄英道“你不看我。”
她“呃。”
“我一直在帮你,你眼里却只有别人。”
程丹若有点相信了,她和王五相亲的时候,确实打量过对方“我就随便看看。”
谢玄英“为何不看我”
她只好转过身,面对面瞧着他“看你,我现在就看你。”
再说下去,一会儿吃馄饨,都不用蘸醋了。
但看他似乎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今夜守岁,烛灯点得格外明亮,烛火晕光朦胧,他斜靠在长条枕上,白色的中衣外头,只穿一件薄羊绒毛衣,面容柔和得不可思议。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他的脸庞。
他现在,可真像一个男朋友啊。
窗外,爆竹声响,新岁又至。
泰平二十二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