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心虚。
范士德一直很嫉妒许晓明的好运气,每次许晓明把乔镜写好的稿子整理好交给许维新过目,他总是会一面嫉妒得眼睛发红,一面在心里幻想着,要是自己是晏河清的编辑该多好啊。
这份嫉妒,在他知道文春秋居然也为了晏河清给他们报社寄信的时候,彻底达到了顶峰。
在许晓明出去送信后不久,范士德就借口说身体不舒服去蹲茅厕,实则是从厕所的窗户里翻了出去,一路跟着许晓明来到了乔镜的家,又眼睁睁地看着许晓明几次敲门无人应声,最后把信塞到门缝底下便离开了。
范士德当时就躲在树后面,心脏都差点儿从喉咙里跳出来
他知道,自己发财的机会来了
现在社会上有多少人想要晏河清的命,甚至不惜高价悬赏,没有比就在报社工作的范士德更明白了。他在许晓明走后,便趴在地上,用树杈一点一点把那封信从门缝里掏了出来因为这个时候的院门门缝都非常宽,范士德几乎没费多少劲就得了手。
但他虽然有了信作为证据,又知道了晏河清的地址,范士德还有一个毛病
他胆儿小。
因此,这封信就一直被他捏在手里几个月,如果不是因为跟人赌钱输了一大笔,他也没这个勇气去找袁三马四做交易。
范士德很清楚袁三马四是什么样的人,虽然他们给了他一大笔钱,不仅解了他的燃眉之急,甚至还有不少盈余,可这也意味着,很快晏河清就要成为城外水沟里的一具无名尸体了。
范士德这几天,无论是在家还是在报社都是坐卧不宁,他越想越害怕,甚至都影响到了他的精神状态,完全变成了一个一有风吹草动就会打颤的神经质。
而当景星阑从身后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时,他更是整个人直接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高举双手,崩溃大喊“我错了我错了”
原本还想质问到底是不是他出卖乔镜的许维新“”
得,这人都不打自招了。
最终,范士德自然被报社开除,并且还因为涉嫌帮凶被送进了治安局,估计起码要关上个一年半载的才会放出来这个时代的人情远大过法律,虽然景星阑什么都没说,但是那位来接待他们的治安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立刻露出了一副宛若面对上司时的敬畏神情,直接给这位范士德先生的刑期按他所犯罪行的最高上限判了,态度恭敬的让许维新都忍不住咋舌。
等从局里出来后,景星阑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黑色老式轿车。
乔镜正坐在后座上,扭头望着另一个方向发呆。
估计是之前的经历让他还有些心有余悸,这一路上乔镜身为当事人,说的话却比平时还要少,而且还动不动就会盯着某样东西发呆,露出一种有些恍惚的眼神,看得景星阑是又心疼又愤恨。
所以他干脆没让乔镜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让青年就坐在车里好好休息一下。
“许总编,”男人站在门口,语气冷淡,“接下来这段时间,城里可能会有点儿不安定,记得提醒报社里的人都管好自己的言行举止,以及,上下班路上别走小路。”
他勾了下唇角,眼中却毫无笑意
“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老鼠蟑螂们,也是时候该清扫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