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那个黑影看着有些像是上官悠云,但以我的目测来看应该不是他,”易容自然包括对身形的观测,时年自认在这方面有什么异常,骗不过她的眼睛,“跟上去看看。”
她将两匹马都系在了一旁的树上,紧跟着朝着那两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但很奇怪的是,明明她的轻功要比前面的两人快上一筹,居然一连追出了好一段路也没看到那两个人的踪影。
在她几乎都打算放弃追踪折返回去的时候,她却忽然看到前面的林间隐约有光透出来,稍走近一些便看到,那里是一座宅邸。
在京郊有这样的宅院也不算太奇怪。
何况这地方距离官道也并没有很远,上京城不算麻烦。
但奇怪的是,这座看起来宁静而朴素的宅邸,在夏风之中,传到她鼻息里的居然有一股子血腥味。
以雷动天的本事,绝不可能是被那个古怪的黑影骗到了此地遭了殃,更何况这气味有种层层堆叠新旧混杂的感觉,或许并非那么简单。
时年自忖以自己的轻功,逃命应当没什么问题,便如一道清风落在了屋顶上。
这宅院很安静,但不是那种无人说话的安静,而是时不时便有几声闷响发出时而又停下的安静。
紧跟着是不像是人也不像是兽类的响动,从灯光最分明的一处房间里传出来。
时年翻到了那一处的房顶上,小心地挪开屋顶的瓦片,从那一线缝隙中看了下去。
她原本以为不过是个放置了什么犬类牲畜的屠宰地,为了防止它们咆哮便堵住了嘴,才有了这样的血腥气,可她看到的,却是她自认为自己打小已经能算是见多识广的,都从未见到的可怕场面。
房间里有一排是罐子,罐子的长度大约只有三尺,却有一个个面貌稚嫩仿佛是孩童的头从罐子里探出来,在头顶上有的还没有头发,愈发像是个婴孩幼童,有的却生长着稀疏的白发。
这些装在罐子里的人很安静,只是偶尔发出罐子内部被敲击的声音。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一个清醒着的小童张开的嘴里并没有舌头,是以才只能发出那样奇怪的动静。
而另一边声响更大的也更清晰地呈现在她面前,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脚,有的则是背部被活生生地黏在一起,几乎成了个连体的畸形儿。
在房间的角落里更有一些仿佛是铁笼的东西,却被一层黑布蒙着,时年完全无法想象那到底会是什么样的东西,在更加见不得光的地方。
这些残障畸形的孩子绝不是自然形成的,因为她突然听到坐在角落里看管的两个人突然出了声。
其中一个开口道,“要我说,京城里的达官贵人这么多,肯给钱的也就更多,犯不着让我们总跑着京城周边的城镇,每天还得有大半的时间耽搁在路上。”
另一个便回道,“话不是这么说的,我们逮来的这些小孩大多是太师的政敌,或者政敌的部下家里的孩子,虽说变形成这样了,就算是放在家里人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但凡事还要讲求个意外,万一就认出来了,纵然有雷老爷子在京里白道上只手遮天,也护不住我们。”
“赚这点鸡零狗碎的钱,还得担这么大的风险,要不是咱们还领着六分半堂总堂主给的补贴,这差事我早不干了,京城这富贵地方,干点什么不比干这迟早掉脑袋的事情强。”第三个躺在那儿歇息,时年原本还没看出那里有个人,此刻他一开口,便暴露了方位。
她几乎要忍不住将掌下的砖瓦给捏成齑粉。
一只手却忽然按在了她的手背上,阻止了她的动作。
若不是这只手实在眼熟,还透着股病态的冷意,她几乎下意识地就要拔出袖中的飞刀捅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