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御史的权力范围有交集,但御史更多的精力在于京城,对天下各州乃至各县的情况掌控不足。
乡绅制度很好的弥补了这一点。
乡绅嘛,代表着当地最大群体的利益,只要这一部分人稳定,天下就乱不起来。
至于少数人或者偶发的事件,那不在皇帝、内阁的考虑之中。
从古至今,皆如此。
这两种监察制度的确立,代表着李沐可以放手了。
被李沐牢牢抓在手中的只有军权,唯有这,李沐绝不放。
李沐掌控的军队不多,仅有两卫和宫城禁军。
国内五大军团和海外驻军隶属于军机阁,而非李沐直辖。
但在李沐看来,足够了,因为军机阁诸臣,如今都是自己的心腹。
只要枪杆子在手,天下就乱不起来。
所以,李沐在两种监察制度确立后,便宣布正式进行内阁全权负责制,内阁决定的政令,无须再经过自己的首肯。
甚至李沐放弃了对于三名阁臣的任命权。
仅保留了对首辅的任命权,而其余六名阁臣的产生,产生于原六辅臣的提名和朝堂廷推。
这样的后果是,内阁一旦组成,四年届期里,除非发生叛国或者国战这样的剧变,皇帝不能插手人事、政务。
皇帝真的放权了。
大唐天下从此进入了皇帝不治国的时代。
……。
这次的改革,李沐顶着巨大的压力。
这不是来自反对者的压力,而是来自李沐的支持者、心腹乃至亲人的压力。
李沐被太后郑观音召到慈宁宫。
“皇帝,你到是讲讲,这是什么道理?”郑观音闻知之后,确实很愤怒,“祖宗的江山就是这么被你舍弃了,是不是?如果你执意这么做,又何必从李世民手中夺回这天下?哀家绝不同意你如此做法!”
李沐陪着笑脸,上前坐在郑观音身边。
“母亲,且息怒,听孩儿慢慢解释。”
“有何可解释的?皇帝,你必须收回成命。”
“母亲,孩儿从李世民手中夺回江山,为得是让事情回归到它原本应该有的样子。这天下本是父亲的,孩儿必须将它夺回来。”
“这就象咱家有十两金子,被强盗闻知,闯入家中,杀我父兄,夺走金子。孩儿自然该杀死强盗,夺回金子,为父兄报仇。可至于夺回之后,孩儿见朋友有难赠与或者路见乞丐施舍。最后金子一样不在孩儿手中,但前者是被迫,后者是自愿,自然不同。”
“有何不同?在哀家看来,你就是在肆意挥霍这江山。皇帝啊,这么大好的形势,为何非要这么做?哀家也是知书识礼之人,纵观古今,哪有皇帝自己主动放弃皇权的道理?皇帝,听哀家一句劝……不,就当哀家求你了,收回成命吧!”
“母亲,该如何治理天下,那是孩儿经过深思熟虑的,请母亲体恤。孩儿虽然放权政务,可孩儿依旧掌控大唐军队。还用那十两金子做例子,孩儿其实还有至少五两在手里。母亲试想,如今大唐天下,子民已经超过万万人。孩儿就算真如臣民传言,是不是千古明君,但终究是个人,人力终有尽时。母亲想来不会希望,孩儿活活被政务给累死吧?”
李沐的打趣,引来郑观音的喝斥,“如此说来,终究是皇帝懒政。”
不过郑观音虽然斥责,但她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