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拍着胸脯说“兄弟,你就硬气些,不要畏畏缩缩,她是公主不假,看,你也是男人啊,男人顶天立地,岂可被女人束缚手脚呢。”
“是尊敬。”裴琛小口抿酒,瞧了一眼白延,“尊敬可懂,你不能只顾自己玩耍,要懂妻子的心。”
“她的心,我自然是懂。她要钱,要诰命,我钱给不了,诰命给了呀。她不满足”白延哀叹一声,开始吐露委屈“这些年来她每每问我要钱,我拿不出来,你可晓得这里水患,庄稼时有时无,我们也跟着饿肚子。朝廷拨粮,一回两回,多了,人家也会觉得我们烦。”
“兄弟,上一任刺史死在路上,都说是我干的,我杀人家干什么。他自己身体不好,路遇恶疾,一命亡故。我又不是大夫,如何救他。兄弟,我也难啊。”
裴琛托腮,两颊微红,看着白延愁眉之色,她却笑了,说道“殿下可比那些文弱书生好多了,她能干,有魄力,是你们的福气。”
“是福气,也是噩运。仓内还有粮食,她、她死活不给我,说什么救济难民。我不是难民吗我比难民可委屈了。你说说”白延大碗喝酒,不断吐槽溧阳冷面无私,不讲情义。
“兄弟,你是怎么看上她的”
裴琛痴痴地笑了,“她好看呀,她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姑娘。最好看的”
“没出息,女人好看也只能藏在被窝里,你站不起来,人家戳你脊梁骨。人家都说你怕媳妇,媳妇往东,你绝不往西,媳妇往西,你不敢往东,对不对”白延嗤笑。
“那是自然,我分不清东西的,跟着她好走路”
裴熙小的时候不认识路,东西南北分不清,乞丐窝里没人教她。她记得路,自己又不问路,东西南北分不清并不是大事。
后来遇到殿下,殿下的府邸颇大,婢女们说话总是什么东边西边,南边北边。她听得糊里糊涂,常常分不清,时日久了。她就跟在殿下身后,殿下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这不就是白延口中媳妇往东,你绝不往西,媳妇往西,你不敢往东。
“你分不清方向啊”白延惊叹,放声笑了,“你与殿下青梅竹马,跟在她后面走、哈哈哈哈”
被笑话了。裴琛抬手就要劈晕他。这回,白延避开了,可劲笑话她,“你劈晕我一回,就别想第二回,你说你哪里都好,就是在你媳妇面前没有说话的地步。”
“哼,你不怕你媳妇,但是你怕我媳妇呀。”裴琛笑得更加厉害,对面的白延吃瘪,“好像是这样,这么一说,你好像也不委屈了,你媳妇是人人都怕,我的副将、军师、文书,哪个不怕呀。”
“对,所以我也怕呀。”裴琛摸索到大碗,白延之前替她倒的,她嫌弃太多了,不肯喝,让店家取了小酒杯。她笑着与白延碰碗,阔气地一饮而尽,酒从下颚滑落,蜿蜒而下。
白延一见兄弟阔气,这还得了,自己立即捧着酒坛就喝,裴琛不服输,骨子里的血性让她去摸索酒坛。两人站起来,抱着酒坛就饮,白延兴奋话就多。
“兄弟,我与你说,回去后站直了身子,她说话,你不听,她也没有办法。”
“不成,她不让我进屋。你不晓得,公主就寝有个规矩,挂着红灯笼,我才可进门,颇为烦人。”裴琛不满,呸了一声,与白延说道“我可委屈了。”
白延抱着酒坛愣了愣,“什么破规矩,烧了灯笼进屋,不要怕,她们打不过你。”
“对,烧了它。”裴琛被蛊惑了,下定决心回去烧了红灯笼,凡是红色的灯笼都烧了,一个不剩,她点点脑袋“以后家里就点白灯笼。”
“白灯笼不喜气,点绿的,绿色好看。”白延出了馊主意,拍拍酒坛,“绿色的好像也不对。”
裴琛接过话说道“点、点、点黄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都来一遍。”
“好主意,兄弟读书多,办法多,哥哥佩服。”白延十分夸赞裴琛,又说道“我将我家女儿送到你府上,沾些你家殿下的习气,日后也无人敢欺负她。”
“你不厚道,你刚刚还让我硬气些,现在就来坑害你女婿。”裴琛怒而拍桌,醉得晕头转向,怀中的酒坛滑落至桌上,摇摇晃晃站稳了,好在没有跌下桌。她怒视白延“你敢送来,我就将她送到宫里,让嬷嬷们折磨她。”
“那我不送了,送你几盏绿灯笼,哥哥没钱,灯笼还是有的。”白延瑟瑟,一身男子气概也不知哪里去了。
“我收了,我要回家了。”裴琛晃悠了两下。
白延不肯,还想再喝“回家做什么”
裴琛自顾自转身“烧红灯笼,再挂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灯笼、不对,赤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