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冷二人出身有些相似,都是勋贵家子弟,不过郑熹爹娘更厉害一些,郑熹自己也更厉害一些而已。有些需要借着身份的事儿,派冷云去是很合适的,他也乐得做这些事儿。
王司直这才得到机会抢上,郑熹问道“你这么仓促,可是有事”
王司直双手捧了一页供词给郑熹,说着回来路上打的腹稿“这事儿可大可小,既不敢隐瞒,也不能宣扬,还请大人定夺。”
郑熹现在并不愁龚劼,而是琢磨着“太子妃”了,袁氏实在是郑熹没有想到的。再来什么冯夫人,在郑熹这里就算不得大事了,不过他有时候会称陈相是他的半个师傅,也不能就放任不管当不知道。
他问“可曾对人说起”
王司直苦着脸道“不敢。”又把自己的处置,以及路上遇到祝缨的事说了。
郑熹点点头“他果然有长进了。”
王司直松了一口气,心道,休致的俸禄保住了他又小心地加了两句“冯夫人还京的事儿,老人都知道一些,她们家出了一个义仆的事叫人感慨,也没什么大新闻。如今大理寺新来的人都不大清楚前情,就怕小孩子们不当回事儿说出来。要叫他们知道利害呢,就又得说出陈相公,这又是宣扬了,如何处置还请大人示下。”
郑熹耐心地听他说完,道“君子本就不该议论苟且事。”
王司直苦笑道“小官小吏,闲着没事儿也没钱耍,就耍耍嘴皮子。”
郑熹道“是么”
王司直心中忐忑,不知道郑熹这是什么意思,又不让他走,又不说接下来要做什么。郑熹指了指一旁的位子,道“坐。”又让人拿了本书给王司直看。
王司直书也不大看得进去,半晌,郑熹抬起头来,王司直赶紧放下书,顺着郑熹的目前望过去,只见祝缨走了进来。
郑熹问道“如何”
祝缨一脸平静“差不多了,只有管氏下官不敢擅自提问。”
郑熹对王司直道“好了,供词留下,你回去什么都不用讲,接下来的事情自有人管。”
王司直舒了一口气,将供词扔下,暗道真是老了,是得赶紧休致,这个案子一结,我就写个奏表。
他不再停留,匆匆辞去,留下郑熹问祝缨“还有什么事吗”
祝缨犹豫了一下,问道“能把这个案子借给我用一下吗”
郑熹问道“怎么你还惦记着冯家对你父母无礼的事可以记,但是最好不要用这件事情这事说大不大,咱们按下去,告诉该知道的人一声就得。说小也不小,你要闹出去,就不小了。”
祝缨是个孝子,为了捞巫蛊案的亲爹上天入地的,郑熹印象很深刻。借机报复前岳母再正常不过了。
祝缨道“不是为那个,那位夫人,啧我要弄她也不在这个时候。他们家当年拿个义仆换了大姐,这事儿您是知道的。大姐接回了京,那个可怜的替身呢大姐在州府的时候就很惦记那个人,然而不知怎么的,人家就是找不回来。大姐又不当家,能有什么办法如今,我想借这机会就悄悄地把这事儿给办了。没了逆案的大旗,底下办可也未必认真。我保证行文做事不出纰漏,还请您成全。”
她边说,边把一叠供状放到郑熹案前。
郑熹一边翻一边说“你总是操心太多。”
祝缨道“那您允了吗”
郑熹道“唔。不许传扬开去,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