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陈萌冷静了下来,又重复了一遍。
陈相道“为你。”
“我爹,若是为了咱家和亲戚家的名声,就该什么都不问,掐灭了就得了。”
陈相看了儿子一眼,道“你确实该来见见世面了,这样的犯人,什么时候都是不多见的。当大理寺是你开的是陛下让我来的。”
“陛下如何知道大理寺那郑大理是您的学生,以前龚逆势大时便罢,如今这般,他就压下来又怎地现在头一份儿的丞相,是您。”
陈相轻笑一声“你还知道龚劼势大,就敢叫你爹学他”
“古往今来,凡能善终的丞相,无不是知道克制两个字怎么写的。”陈相悠悠地说。
“爹”
“他要没有这么大的势力,还不至于被陛下怀疑、被东宫厌恶呢。”
“可”
陈相道“陛下拔了龚劼一党,朝廷空了一半,你以为是给你爹腾地方吗你怎么敢这么想你是什么东西,敢让陛下为你驱使”
陈萌悚然而惊
陈相道“龚夫人是不是令你印象深刻”
“什么夫人”陈萌恨声骂了一句脏话,又老老实实地说,“像这样的毒妇也不多见。”
陈相道“看来你是记住她了,以后想起她,就想起我说的话丞相,不可妄自尊大为相,没有决断、没有尊严,就坐不稳。过于膨胀,就全家一起死”
“是”
“再下贱的人,瞧得起瞧不起,放不放在心上,都随你。闲得发慌了就去打坐,也别招猫逗狗非要再踩一脚下贱的人显威风看不惯的,能掐了就别动舌头你那个姨母,”陈相下了个冷酷的评语,“别样下贱。”
陈萌想反驳,但是看看父亲的脸色,又想想今天这事儿的由来,也觉得姨母可真像个稻草人,远看有个人架子的模样,走近了拆了它都还不了手。
陈相又是一声叹息“这官制,二十年前与二十年后就不一样,变得无声无息,就说这大理寺,大理寺丞前朝七品、现在是六品啦。
规矩是什么体统又是什么一个人,只会说规矩时,他就是个不能建功立业的废物了。一个家,守着死规矩,就是这个家已经没有人才了,再没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威慑别人了。国家,亦如此。朝廷,亦如此。
你呢口口声声贱人,却连个贱人都应付不来只知道贞洁、淑女、大道理离那些只知道捧你臭脚的人远点儿本来就不聪明,越捧越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