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冯廉氏是一刻也等不了,她甚至已经琢磨起了今天该怎么见到厂公儿子的办法。
廉大人只能听命,既激动又忐忑的拿着絮果的习作,跑去了西跨院找闻大娘子确认。一方面他多年受苦受难的经历,让他总觉得自己没可能如此幸运,但另一方面他又忍不住被冯氏的情绪带动,是啊,万一呢总是要试试的。
在去的路上,廉深又来回看了好几遍絮果的文章,上面的石o饼更是让他浮想联翩。这会不会就是石鏊饼如果真的是,那厂公就是和他学做的饼啊,他与絮娘的手艺师出同门,是当年在晋地一起跟着一位老师傅学的。
絮果说这饼子和他娘做的一模一样,那岂不就是说
闻来翡却告诉了廉深一个噩耗,絮果在来京之前根本不会写字,就是个纯文盲,她也无法分辨这字到底是不是少东家的。
但她愿意冒险去看一下那个孩子。
甚至也许都不需要看见,只需要一个声音,一个
“哇,阿爹,廉大人的家看起来好眼熟啊。”一个最近几乎天天出现在闻来翡耳边的熟悉童声,就这样毫无防备的从墙的那边传了过来。
廉深家很大,他把闻来翡安排在了几乎无人问津的西跨院,而与西跨院一墙之隔的,正是主院二进门左边的风雨连廊。
家仆也已经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在西跨院前头的小门外焦急地表示“老爷,老爷,不好了,东、东厂上门了,还带了个孩子。”
闻来翡“”
廉深一看闻来翡的表情,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儿子絮果,就是连亭家的连絮果
主院内,不苦也跟着连亭一起来了,他此时正一边狐假虎威的被领着进门,一边打量着廉家院内最高大瞩目的榉树。夏天的榉树枝繁叶茂、绿盖如茵,会是最好看的时候,但在春天它亦有独属于这个季节的美。
大启有读书人的人家都很喜欢在房前屋后种榉树,因为“榉”同“举”,既是科举的举,亦是一举升迁的举,人人都想博个好彩头。
不苦虽然道法学艺不精,但多多少少了解过一些风水,一进门他就看到廉家是以这棵榉树为顺风顺水的中心,摆出了一个升官发财的大阵。
廉大人官迷的心昭然若揭,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了所有人眼前,他超爱的。
不苦以为絮果觉得熟悉,是因为他也看出了这个阵法。开始不断让絮果努力回想,为什么会觉得熟悉。他觉得絮果颇有慧根,说不定会是个跟他修道的好苗子。
而絮果在不苦不懈地启发下终于想起来了,他其实是在他娘给他画的阿爹家的住宅图里,看见过这个格局呀。为了提前适应在阿爹家的生活,阿娘告诉了他不少东西。只是没想到阿爹后来搬家了,那些东西都没了用武之地。
“所以,阿爹的旧家是被廉大人买下来了吗”絮果仰头问向牵着他的阿爹。
不苦在一边“”啊啊啊啊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快忘记,快忘记,恨不能当场给小朋友洗脑,让他觉得这里一点也不像他娘说过的地方,绝对不像
只有连大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大言不惭的说“对啊,阿爹和廉大人关系可好了。”
匆匆赶来的廉大人,正听到这不要脸的一句,再看向连亭手上牵着的珠圆玉润的小孩,越看越觉得像他,瞧这眼睛,瞧这耳朵,瞧这可爱的样子,除了他的儿子絮果还能是谁
两位“ian”大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如果眼神能化作利刃,那他们此时此刻大概都不知道已经捅了对方多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