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妧收回遮在他眼帘上的披帛,勾在臂弯,语调悠悠道“兄长不是嫌我只会劝你歇息,我就想着过来与你聊聊,怎地又被讨嫌贤妻还真是难做。”
谁会拒绝投怀送抱的美人,裴衍拍了拍她的后腰,向里面挪去,“躺下吧。”
秦妧坐着没动,颇有几分怪嗔之意,像是要算昨夜的帐,又像是藏了勾引的心思。
裴衍单手撑头,侧躺向外,盯着端坐挺直的女子,自喉咙发出懒懒一声笑。
做单纯的兔子不好么,非要做魅人的小狐狸
狐狸都是八百个心眼的,她才多少道行。
手臂一揽,将人拦腰抱上榻来,裴衍问道“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秦妧大着胆子勾住他的背压向自己,“怎地将我想得那样市侩”
妙目故意滴溜溜一转,她努努鼻子,“行,那你为昨夜的事向我道歉吧。”
裴衍单手撑在她的腋下,另一只手拨开她脸上的长发,盯着那色厉内荏的小模样,好笑道“我在车上时,不是已经道过歉了。”
“是你非拿歪心思揣测我。”
“好好。”裴衍不予她计较,道歉的话张口就来,“是我的错,不该那样对你,以后不会了。”
秦妧的本意并非如此,纯粹是在没话找话,这么做的真正目的,无非是让肖逢毅一语成谶。
当然,所谓的“一语成谶”,是对肖逢毅而言。对她则有利无弊,除了有些对不住裴灏。
可随着时日一长,对裴灏的惭愧已开始变淡,再说,这一切也非她之过。在愧疚和仇恨的岔口,她选了后者。
心中不断说服着自己,秦妧忍着心悸,抬起一条腿,搭在了裴衍的后腰上。
这是她在卧房时就想好的动作,也多亏了身体柔韧如柳。
身娇体弱,大抵是用来形容她这种人的。
可再精心的蓄谋,也不能掩饰未经历沧桑的青涩,手段着实拙劣了些,明明搭上了对方的腰,可还是露了怯。
裴衍静静看着她笨拙的施媚,凤眸深沉,意识到她主动过来亲近的目的并不单纯,却没有叫停这场“折子戏”。
只因不想再耽搁了。
但既然是一出带有目的性的“折子戏”,那就该再大胆无畏些。
翻掌向上,以指骨掠过女子的额头、鼻尖、樱唇和下颔,眸色愈发幽暗
敞开的襟口处,露出里面的雪青兜衣,上面绣着几株绿萼梅,梅心带蕊,活灵活现。
裴衍问道“有风吗”
脸色通红的秦妧快要控制不住自身的反应,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什么风”
用力点了点绿萼梅绣纹,裴衍轻笑,“没风的话,花怎么颤了”
火烧火燎的女子生出恼羞,推开上方的男子,想要去熄灯,却不知按到了什么,整个方榻突然发生了晃动。
见状,裴衍赶忙将她拉至身前护住,“当心”
秦妧鹌鹑一样缩进裴衍怀里,在咔咔的响声中,睁开一只眼,当看见榻上笼罩的金丝网时,差点花容失色。
“这是什么”
若非知道安定侯府是将门,家主裴劲广擅长机关术,府中存了不少罕见的兵器,她甚至会觉得裴衍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恶趣味。
裴衍松开她,按了按发胀的侧额,解释了一句。
与秦妧猜测的相差不大,这是裴劲广为了保护长子的安危,特意将工匠按着他的图纸设计的机关,用以困住刺客。
听完解释,秦妧讪讪地问“应该能出去吧”
“这是用来抓刺客的,瓮中之鳖怎么自己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