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浸在罪孽的湖里,心中原本的幸福与欢欣染上了脏污。
白日。
妫毓走在城镇的小路上,祂每日出门,都要自虐一般用束腰布捆住腹部。祂去了奚依儿的雇主家,捧着衣物来到溪流旁。
神祇的双手从未碰过脏污之物,目盲的神高洁又清冷,可祂低眸在河边洗衣服时,又像是温婉的良家夫男。
腹中的孽种月份愈大,祂就变得愈虚弱。祂身上几乎没有了一丝神力,若非如此,祂早就会帮奚依儿医治好她的双手,哪至于要为她擦那些药效低微的劣质药膏。
手中的衣物洗了一半,妫毓抬起眸,系着白布的双眸向一旁看过去。牧鸿影正站在祂身旁的树影下,视线交汇时,有一瞬间,淡淡的杀意在妫毓的心中弥漫。
神祇不会低眸注视凡人,祂不曾爱人,不曾恨人,不曾在意任何人,便更加不会对卑劣的凡人产生私人的杀欲。
可这一刻,知道面前之人在觊觎着圣女时,尖锐的杀念便在无心的神祇心中产生。
“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我原本以为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知道奴役依儿养你。现在看来,你虽目盲,却也是知道心疼她的。”牧鸿影走到妫毓的面前,沉默片刻,将怀中的水果递给祂,“给你妹妹的。”
妫毓看着牧鸿影手中的樱桃,伸出手接了过来,当着男人的面,扔入了湖里。“依儿不是你能叫的。离她远一些,不许再去见她。”
妫毓捧起木盆,虽目盲,路却走得很稳。祂既然不想奚依儿出门,就自然要去做她之前做的事情,不曾垂眸的神,只看到了奚依儿一人的辛苦。
妫毓不愿表达自己,不会说什么。
祂没有不心疼的。
妫毓明明能够听清奚依儿的心,却似乎没有一个凡人男子了解她,能够取悦她。祂寻到了与牧鸿影给祂一样的水果,用纸包着,想要带回家给她。
祂走之时原本紧闭着的房门被打开了。妫毓的脚步顿住,手中的樱桃被捏碎,红色的汁水从指缝中流淌下来。
妫毓推开门,走进去。
逃走了吗。
不听话的雀鸟,难道非要打断腿关起来才知道听话吗。
“妫毓,你回来了。”奚依儿的声音从祂身后的房门处响起。
敞开的房门处,奚依儿站在光中,手心中放着一只瘸了腿被绑住伤处的鸟。
妫毓慢慢向奚依儿走过去,金眸似冷似烈。鸟扑棱着羽翅,坠落在地面上,奚依儿的腰被掐住,神祇的嗓音似是自幽幽的深潭中升起,“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为什么不开心,你要神祇来取悦你吗。”
妫毓说,不让她离开这件房间的。
她只是看到猫弄伤了一只雀鸟,想要帮它。
薄凉的唇落在奚依儿的唇角,在女子怔愣之时,缓缓的移到她的脖颈。
像是进行一场温柔的学习钻研,神祇的动作细致的仿若折磨,“这样取悦你,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