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样震惊的模样,对方的绝对应该发出声音。但他偏偏没有发出来。
不是他不想发出来,他的嘴巴,正被一只手牢牢捂着。
良才顺着那只手往上看,看见了肿胀胳膊,看见了犹有血迹的脖颈,又看见了那缺了块皮肉的额
他重重地打了个寒颤,身体都摇晃起来。
“你你”
“救人真难”燕鸿望望两人,“我只是难得发发善心,要救一个可怜的小女郎”
“真难,真难,太难了。”他一径摇头,“不应该做不熟练的事情。还是多做些熟悉的事情吧。”
良才震惊的看见,燕鸿另一只手抖了一下。
那只曾经只掏出彩旗的袖子里,掏出了一柄卷起来的薄刃。他将那薄刃一抖,立时便展出了一柄尖刀。
“郎郎君不要”他的声音里,带出了哭腔。
“不要叫。”燕鸿对良才叮嘱,“为了这么点事情杀人,还是太过分了。我不是来杀你们的,只是来收点利息。”
“一点不过分的利息。”
那尖刀的光,直劈下来
当端木桅走进这间关了良才与白二郎的房间时,立时抽了一口气。
这位“率性自然、凤采鸾章”的妙郎君,先看见了一串铁链,铁链在良才与白二郎的脖子上重重缠绕,缠绕过后的铁链两端,各吊着一对手。
一对属于良才,一对属于白二郎。
这两对手被吊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着,依稀还能动弹呢。
他别过脸,又去看良才和白二郎。
两人没有死,只是双手都断了。
“谁做的”他问。
受伤的两人都昏迷了,本不该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但在房间的一角,却传来声音。
那是一道点拨的声音。
“今日他们招惹了谁”
是啊,本不是什么很难想到的事情。
端木桅又冲那声音询问道“士先生,接下去”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寄居在端木府的一位先生。
端木桅很信任这位先生。
这位先生足智多谋,他之前谋得了京官的哀雀颂,便出自这位先生笔下。
“这奴仆,险些坏了大事。”士先生的声音透出责备。
于是端木桅知道怎么做了。
他恭谨地请先生先行离开,然后让人进来。
他望望现场,叹口气“不像样。怎么还留了口气给我。”
说罢,他指使着奴仆,拉着铁链,把地上的两个人掉到屋子里的横梁上。
行动的过程中,良才和白二郎幽幽醒过来了,但还没有怎么挣扎,奴仆们已经摆好了现场。于是,他们就像是两只被吊起的鸡一样,没挣扎两下,便咽了气。
从始至终,端木桅都站在门口。
他仰头看了一会,自言自语
“这倒像些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