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多出来一个小任务带鸟。没错,就是带芝麻糖。
她本该形影不离地跟着商挽琴,并且事无巨细地将言行汇报给门主,但前几天,门主突然说不用了。
甚至于,门主说,在金陵城里的话,可以不用随时跟着商挽琴。
“她好像误会了什么,我并不希望她觉得我在监视她。”门主病恹恹地坐着,他那把椅子特别大,他整个人都像缩进去一样,但程镜花从来不敢因此而小觑他。如果说,老门主更多让程镜花依恋,那这一位门主更多让程镜花敬畏。
程镜花答应了。对于门主的命令,她总是会二话不说地应下来,她从小就被这么教育。
但这一回,虽然答应了门主,她心中却生出了属于程镜花个人而不是属于千丝楼楼主的担忧。
她忍不住想可是门主先前让我保护挽琴,肯定是觉得有潜在的危险啊,难道现在不危险了门主一定是对的,可万一呢
她又不能把这些担忧往外说,就憋在心里,情不自禁就会对着墙壁小声自言自语。
商挽琴发现了这一点,问她原因。程镜花也不知道自己胡说了些什么,但总之,她的好友似乎认定她是觉得日子太单调乏味,憋坏了。
于是好友交给她一项小任务
“帮我带带芝麻糖吧它需要食用鬼气才能成长,但我天天都在学习,没空驱鬼。就算去,也不是什么高级的鬼,还是比不上镜花你啊。”
“芝麻糖对我来说很重要,如果它能变厉害,我就安心许多了。镜花,拜托你了”
这么说的同时,她还送给她半张面具。那是一张轻薄柔软、足以乱真的面具,戴上之后,她的右脸胎记就只剩了很淡的一点颜色,几乎看不出来了。
“镜花本来的样子我也很喜欢,但我更希望,你不会因为外在的东西而被疏远”
好友笑得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真是非常好看。程镜花原本不敢在心里用“好友”这个词,但那回好友当着其他人的面,坚定地说她是她的朋友,程镜花就有点敢在心里这么说了。
程镜花满怀郑重,甚至带点儿感激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从此每天都带芝麻糖出门,雷打不动。要不是因为不能离开金陵城,她甚至想跑出玉壶春治下,去那些混乱之处捉点高级恶鬼,来帮助芝麻糖成长。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没过多久,金陵城的恶鬼被荡涤一空,用属下的话来说,“连点渣渣都没给我们留下”。
芝麻糖也长大了一些,脑袋上的红色小羽毛又拔高一截。
小鸟吃得快乐,就很亲近她,经常用脑袋来蹭。毛茸茸的小鸟,蹭人时仿佛治愈了什么。程镜花有点受宠若惊,更下定决心要护好芝麻糖。
不过具体要怎么做呢从没养过小动物的程镜花,为难起来。
“你就每天带它出去溜溜,给它买点零食别买多了。”商挽琴说,“芝麻糖是个社交恐怖分子,去哪儿都能和当地鸟群打成一片。郊外如何最近花开得好,蜂飞蝶舞的,你也能散散心。”
“啾”银色小鸟骄傲点头,脑袋上的红色长羽已然能轻轻晃动。
程镜花立即行动起来。
她很听话地去了郊外,虽然那只是商挽琴的随口举例。
“芝麻糖,起飞”她学着商挽琴的样子,指着天空。
郊外风和日丽,来游玩的人也不少。也有其他一些遛鸟的人,他们就经常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