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一开始觉得说他像狗是在骂人,现在又觉得他这个样子确实很像小狗,还得伸手挡着不让他掉下去,无奈道“你要么就坐起来好好说话,要么就回去踏实睡觉,在这滚来滚去的闹我干什么”
这时迟莲早把“孤傲”二字抛到九霄云外,在帝君面前当然是怎么可怜怎么来,哼哼唧唧地道“这不是刚从苦寒之地出来吗。藏洲好冷,冻得我现在还没缓过来。”
神仙寒暑不侵,但并不是不知冷热,帝君摸了摸他的手,果然很凉,就这么屁大点事也能让他心软,随手落下了书房的禁制,隔空取了一件挂在旁边的外袍给他盖上“你也不嫌硌得慌,这样总行了安心睡吧,没人来吵你了。”
随着时间愈久,外界的风言风语渐渐地消停下来,倒不是说迟莲的名声变好了,只是没有人敢再拿到明面上说而已。况且明眼神仙都看得出来,迟莲那样的出身,行事作风却如此强硬,不光是因为他天生就比别人头铁,更是因为他维护的那位给了他足够睥睨一切非议的底气。
玉清宫的丹忱仙君和降霄宫交情一向很好,和显真仙君更是一对臭味相投的酒友,当初还给迟莲送过药,算是为数不多一开始就知道迟莲身份的神仙之一。这天他又跟显真仙君在三重天外的忘寒楼里相约喝酒,提起近来白玉京里的种种流言,还当个笑话说给显真听“迟莲那名声虽然不好听,但也有几位尊神私下里说过,若身边养这么个弟子,哪怕桀骜一些,起码忠心护主,倒比那些只知游手好闲混日子的仙君强些。”
显真仙君拈着杯子,闻言嗤笑了一声“你要是见过他在帝君面前什么样,就说不出这种话了。还桀骜那脾气也就比面团硬气一点。”
丹忱道“性情柔和那不是更好,要是知道了,只怕动心的神仙更多。”
显真道“说得容易,他哪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得起的我们帝君捧在手心当眼珠子一样看到大,百岁前没离开过身边,下得工夫就不必说了,天材地宝易得,难得的是用心良苦,有情有义谁不喜欢可也得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到帝君那个份上。”
丹忱揶揄道“你也是帝君弟子,独他一个得此殊遇,你居然不醋吗”
“迟莲入门时我都快三千岁了,醋得起来吗”显真差点让酒呛着,“再说帝君座下仙官和弟子是两码事,我可没有认帝君当爹的打算,他们俩那个腻歪劲一般人受不了,归珩和他爹都未必有那么父慈子孝。”
丹
忱笑得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
扒着旁边的栏杆才稳住身体,
忽然“咦”了一声,看着远处问“那是不是迟莲”
显真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一道熟悉的白衣身影,正跟着前头的仙官往碧台宫角门走去。忘寒楼距碧台宫不远,虽看不到仙宫正门,但从高处往下看,去往角门的必经之路却一览无余。
显真纳闷道“他去碧台宫干什么”
“那还用问,肯定是奉了帝君钧旨。”丹忱漫不经心地答道,“青阳仙尊不是与你们交情很深吗听说帝君在他飞升之前就认得他,他顺顺当当地坐上仙尊之位,也少不了帝君照拂,很多神仙都因此高看他一眼呢。”
显真若有所思,搁下了酒杯“我是没听帝君提过这件事,但碧台宫的事务,帝君从来不叫迟莲插手,这点我倒是很清楚。”
丹忱耳尖一动,好奇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