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看到奚厌略微苍白的脸色时,也被吓了一跳,连忙关心了几句。
听到奚厌说只是今天太累之后,欲言又止地合上嘴。
她知道奚厌身体向来强健,不可能因为一天的劳累就垮掉,而且这样苍白的唇色,怎么看都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秋姨看了眼旁边也同样满脸担忧的终云晚,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因为奚厌的坚持,终云晚最后还是没有叫医生过来,只是盯着奚厌喝下几碗补汤,才放他去书房处理工作。
临睡前,终云晚趴在奚厌胸口观察他的唇色,小声嘀咕“好像没那么白了。”
奚厌垂眼看着少年专注的神色,唇角轻轻扬起。哪有这么快就起效的补汤。
终云晚观察完从奚厌身上下来时,膝盖不小心顶在男人腰腹上。耳边传来一声不明显的闷哼。
他微微一愣,迅速抬起头看向奚厌,捕捉到男人脸上一瞬间闪过的不自然。
终云晚立刻坐起来,直直地看向奚厌精壮结实的腰腹,伸手想要把他的衣服掀起来。然而手腕被修长的指骨紧紧扣住。
“睡吧。”奚厌想要把人拉进怀里,少年却倔强地不肯动。终云晚推开他的手,水润的眸子紧盯着他,给我看一眼。
奚厌沉默了片刻,坐起身子,把衣服下摆缓缓撩起。灯光下,白色绷带渗出些微的血迹,覆盖的面积让人心惊。
终云晚纤长的眼睫轻颤,脸刷地白了。
“今天摔了一跤,正好摔到一块碎玻璃上。”奚厌面色平静地扯谎,“不是多严重的伤。”
他低头把衣服扯下去,抬眼就看到终云晚眼睛红了一圈,神色微微一滞。下一刻,他的手就被少年握住,放到眼前仔细看。
终云晚脑袋比平时灵光许多,用力眨了眨眼睛,将胖子里的水露都眨出来,再去看奚厌的手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比他大很多,指骨修长,指腹带着一层薄茧,是一双让人很安心的手。
跟平时不同的是,男人掌心和虎口的位置破了点皮,明显是大力握住什么粗糙的东西时刮破的。比如说,砖头或者木棍。
终云晚吸了吸鼻子,抬起长睫看向奚厌,声音带着浅浅的鼻音你打架了吗哪有人摔跤会摔成这样啊。
奚厌把手抽回来,隐在黑暗中的半边脸冷了冷。这确实不是摔出来的伤。
他没想到那些废物还敢派人跟在他车后。
本来像往常一样顺利解决了,只是他急着回家,没注意到一个逃走的人又偷偷折返,躲避不及才会被碎玻璃瓶扔中。
他回到车里,及时用车上备着的绷带处理好伤口,但还是流了不少血。
奚厌黑眸里闪过戾气。作为回报,那个人的手也算是废了。
如果知道那些人会一直纠缠不休,那个时候就应该斩草除根,也不至于这么麻烦,还让终云晚发现
奚厌余光瞥见终云晚往后缩了缩,跟他拉开了距离。他眸色微滞,意识到自己神情没控制住,敛了敛戾气才望过去。
少年已经躲到了一团被子后,迟疑不定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漂亮的小脸比刚才更白了。那双莹润的眸子怯生生的,揪住被子的细白手指像弦一样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踏起来逃离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