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星说“这还真不知道,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那时世上还没有我呢。”
江濯笑道“那是自然,算算时间,那会儿的师父也才与你现在差不多的年纪,还是个小姑娘呢。”
他说到这里,心下微动,想着那时别说是师父了,就连太清,也还只是个刚刚浸浴天海而生的新神。不知道祂们这些神祇间有没有辈分,若是有,祂也还很小
“很小”这个想法莫名戳中了江濯的内心,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又飘向了洛胥,好像要从洛胥如今的模样里窥出一点证据。
洛胥今日被他看了太多次,冷不防地转过眼眸,用目光跟他碰了一下,然后从他指间截了胡,把酒杯拿走了“你醉了。”
江濯说“嗯谁醉了论喝酒,我还没有”
洛胥饮了他剩下的酒,那薄唇沾了点水光,像亲他时一样。周围人声嘈杂,少爷忽然没了音,他撑着脸,不再看洛胥,而是看向另一个方向。
酒量再好又如何面红耳热的,没醉也醉了。
天南星追问“所以你们退隐前是什么人也是通神的宗族门派吗”
安奴说“是又不全是,我们从前是明暚女王的属族,生活在中州一带你们干吗都看着我咦难道你们没听说过明暚女王吗”
天南星半个身子都趴在了桌上,一双杏眼瞪大,难得的震惊“你说你们是谁的属族”
安奴道“明暚女王啊”
天南星说“啊”
这可谓是一声惊雷平地起明暚女王这个称呼,六州有谁会不知道她可是传说中的大人物。
太初时代,大阿和艽母相继消散,祂们一个化作六州地脉,一个化作众位古神。那时凡人刚学会通神不久,还没有如今这样明确的属地划分,因此常会为了信奉的神祇而相互斗争。
这样的乱世持续了近千年,终于有一位女子从光州起势,率领日、月两族一统各州,建
立了第一个王朝。六州从此进入了旧旦时代,开始视艽母为万灵始祖,并将供奉大阿的壶鬼族驱赶出境。
天南星说“你们既然是明暚女王的属族,那与我们婆娑门,也算是亲戚了。”
江濯又转回头不错,我们婆娑门是日神旲娋的后裔,与明暚女王算是同宗同源。”
所谓的四座承天柱,也是明暚女王封的,正是她委托众神,将四件艽母秘宝分与四山,又命他们守卫无穷天海。因此,北鹭山供奉的赤金火鱼,就是从她那里来的。
天南星说“那你见过明暚女王吗不对不对,你的年纪也不大,我应该问,你们大祭司见过她吗”
安奴道“没见过,按照大祭司说的,我们饲火族成为属族的时候,明暚女王已经消散了,所以不仅大祭司没见过她,连大祭司的大祭司也没有见过她。”
明暚女王毕竟很久以前的人了,他们一族若是见过,也不至于沦落到隐退沼泽。
江濯说“既然如此,你们为何又会自称是她的属族”
属族这个称呼,今日早已没有了。要做人属族,自然是得对方还活着的时候才行,如果人家都消散了,属族又要效忠谁呢
安奴揪了揪纱笠,扭扭捏捏“那个,那个拱卫她的子孙后代,也算是拱卫她”
天南星说“好啊原来你们不是她的属族,而是她子孙后代的。”
安奴急道“大祭司教我们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我只是复述”
洛胥饮了酒,没把杯子再还给江濯,听到这里,忽然问“你们拱卫的是她哪一位子孙”
安奴说“这都是小时候听的事情了,我现在记忆乱七八糟,得想想看嗯,我想想,好像叫什么永叶暴君。”